下酒盏,她才与沈唯说道:“那日祖父突然来信,我不敢耽搁便只能遣人给你递了封口信。”
沈唯耳听着这话,握着酒盏的手便是一顿。霍飞光的祖父早些年的时候被先帝封为西南王,一直在边陲驻扎守卫着那处的太平,他突然来信,肯定是有事,难不成是边陲那处出了什么事?她想到这便径直问道:“可是边陲那处出了什么事?”
霍飞光听着这一问,倒是抬了脸朝人看去。
虽然早在晋江楼会面后便知晓眼前的妇人与旁人不同,不过她也实在未曾想到沈唯竟然会有这样的灵敏度…好奇归好奇,沈唯既然问了,她倒是也未曾遮掩:“的确是出了些事。”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又替自己续了一盏酒,而后才继续同人说道:“自从陆大将军去后,几个番邦小国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上回就是有异动,祖父才来信说了此事…”
等前话一落——
她便又饮了一盏酒,跟着才又说道:“现在有祖父镇压着倒还好,只是倘若他们日后联手的话,我们庆云只怕又得有一段日子没能消停了。”
沈唯听她这般说道,便又皱了回眉。她记得书里的确爆发了一场不小的战役弄得庆云国上下都人心惶惶,这些番邦小国本来就实力不弱,虽然早些年递了求和书,可人心总归是不足的,如今陆步巍去了,他们自然也开始变得蠢蠢欲动了。
倒也怪不得西南王这次会如此紧张。
书里这一场战役让庆云国损失了不少将士,到最后还是由陆起淮出面镇压,也就是因为这一场战役使得陆起淮一举成名成为庆云国的新一任战神。至此之后,庆云国上下无人不知陆起淮的名字。
霍飞光看着她沉吟的模样只当她是被吓住了便出声宽慰道:“不必担心,如今几个小国也只是有这个迹象,可如今庆云早不复以往,纵然他们想要联合也得好生安排一番。早先父亲已上呈陛下说了此事,就算真得打仗,你们在汴梁也不会有事的。”
沈唯听她话中一字一句,知晓霍飞光是在宽慰自己。她心底一柔,重新仰头朝人看去,眼中的神色也柔和了许多:“我没有担心,倒是你…”她说到这倒是停顿了一瞬,跟着是又一句:“我看你这次回来,眉宇之间似有烦扰之意,可是出了什么事?”
如今能烦扰霍飞光的只怕也只有婚事。
不过凭借沈唯对霍飞光的了解,霍飞光虽然对婚事烦扰却绝对不会把这抹愁绪萦绕眉头…倒不知究竟是什么事了?
霍飞光耳听着这话却未曾开口,她重新斟了一盏酒,一时却没了饮用的兴致。她索性便这样握在手中,而后便拧头朝窗外的天色看去,此地位处偏僻,纵然开着窗也听不到多少声响…她便这样看着外间的天色淡淡说道:“这次回来,我和母亲说了想长留边陲守卫边疆太平,可是母亲不同意。”
“我知道她是怕了,以往小打小闹她也不会干涉我,可是倘若真得要打仗,她又怎么会舍得我冲在前头?”
“所以我犹豫了…”
霍飞光说到这便朝沈唯看去,她眼看着沈唯清平的面容,握着酒盏的手又收紧了些:“你以前与我说我,这四方天地拦不住我,可这回却是我自己拦了自己…家国天下之间,我还是舍不得家人。”
她说到这的时候便合了眼睛。
霍飞光的眼睫其实很长,这样合着的时候在那日头的照射下竟能打下一片阴影,等前话一落,她却是过了许久才又说道:“有时候人终将还是会被现实和命运所击败,无论如何抗争也不行。”
沈唯听出霍飞光话中的喑哑便放下手中的酒盏,而后是握住了她的手:“你错了,你并没有被击败…”
她这话说完察觉到霍飞光轻颤的身子,便又柔了嗓子与人说道:“家国天下,从来都是家排在第一。飞光,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先护住自己的家人,倘若连自己的家人护不住,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沈唯说到这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得也低了几分。她未再看霍飞光,反而是微微抬起下颌朝那轩窗外头的天色看去,碧海蓝天,正是再好不过的天气了…倘若当初她能够对父母多些包容,而不是时不时与他们争吵,会不会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
霍飞光察觉到沈唯握着她的手有些收紧便睁开眼朝人看去,眼瞧着沈唯面上的黯淡,她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只是反握住了沈唯的手,眼瞧着沈唯朝她看来,原先萦绕脸上的愁云和迷茫也逐渐消散开来。
而沈唯看着她面上的笑容,脸上原先的黯淡也消了个干净。
两人余后什么话都不曾说,只是用起了桌上的饭菜,等到她们打帘出去的时候,水碧便迎了过来。霍飞光瞧见她的身影,眉峰倒是不自觉得挑了一回,她倒是未曾想到沈唯的身侧会有这样一个高手。
不过霍飞光也未曾说道什么。
不管沈唯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她都是她认定的朋友。
外间的夫妇两人瞧见她们出来便又笑着拿了一只系好了的油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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