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尊贵之躯忽然降临柔婉殿。
此一举一时惊得宫人有些不知所措,皇后不去看望与她教好如今怀有身孕在身的余容华,反倒来了柔婉殿,程晚如也有几分惊讶,但并未慌张,雨扬忙里不忘叮嘱宫人好生伺候着,她如今是程晚如的心腹,自然知道,皇后对程晚如隐隐有的敌意,她不能让皇后在柔婉殿抓住什么把柄来生事。
将皇后迎上了宝座,程晚如方才在下首落座,抬眼见皇后今日着一身海棠红掐花云烟裙,交领曲裾处压明黄边,外罩一层纱衫,质地柔软舒适。头挽斜髻,珠翠零星环绕,举止慵懒随意,不似平日所见的端庄严肃,倒是多了些动人的妩媚来,第一次发觉,原来皇后也是可以这么美的。
粗粗一眼的打量颇有些惊艳,这惊艳无疑让她意外了又意外,印象中的皇后,应是个病秧子,怎的今日眉眼之间神采飞扬,与那卧床不起的病美人相去甚远。
皇后素手轻轻捧起茶盏,动作优雅地掀开茶盖儿,吹了吹热气,没有饮下,只是微眯起眼嗅了嗅茶香,笑赞道:;好香的茶,贵妃这里果然样样都是好的。;
;皇后娘娘缪赞了,臣妾只是平日里喜欢贪一杯茶水,家父特意命人从宫外送来了些新茶,比不得娘娘宫里的。;程晚如随手也端起茶盏,掀开了茶盖儿,顿时有一股甘甜清香的味道飘散开来,扑鼻之下有一种舒适放松的心情。
皇后并不急着切入正题,反倒是闲聊起来,她笑道:;今年江南也来了一批贡品,但总觉得味道是不如妹妹这里的,到底是士族大家出来的,享用的东西自是考究过的,这是宫里头不能比的。;
程晚如搁下茶盏,美目微微一转落到皇后身上,大方看她,笑的得体,说道:;皇后娘娘又拿臣妾玩笑了。;
皇后笑了笑不语,只顾着喝茶,倒像是茶真的如她所说,连贡品都比不上的。
见皇后不语,程晚如也静下来,暗暗思索皇后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余容华?皇后卧病在床之时便一直是余容华侍奉左右,左昭仪当时风头正盛,皇后或许是为了避免冲突不愿踏出宫门,但如今左昭仪被贬,余容华晋位,还怀有身孕,难道皇后已经察觉自己又要受到威胁了吗?
良久,皇后温婉的声音响起,;贵妃前日与皇上一同去瞧容华妹妹,她可还好?;
程晚如笑着反问道:;娘娘何不去一探究竟?;
;皇上的旨意本宫可不敢违,妹妹说是么?;皇后语气轻柔散漫,若有若无看了她一眼,笑容有些诡异。
程晚如只觉得她这笑容难受得紧,话语之中隐隐有了丝反击,她道:;皇上下旨,也是担心余容华初有身孕一切都不适应,娘娘是后宫之首,前去探望,怎么也不算是打扰到了余容华。;
皇后缓缓点头,道:;妹妹说的是极。;随即笑开了,;难怪皇上总说妹妹善解人意聪明过人,果不虚假。;
程晚如笑而不语,殿内陷入安静之中。
雨扬领着宫人进来换了一拨热茶,又奉上瓜果摆着便退下了。
皇后神情忽然转淡,有些莫名的哀愁,幽幽道:;本宫入宫七载,期间也曾像容华妹妹那样怀有孩子,喜悦是铺天盖地卷来,就要为人母了,然而这些喜悦很快受到打击。;皇后苦笑着看了程晚如一眼。
程晚如暗暗一惊,原来皇后是曾有过孕的,只是不知为何孩子终究没有出世,久久,她也只得轻声安慰一句,;娘娘节哀。;
;节哀?;皇后忽然直直盯着她,眼里的怨怼一览无余,;本宫肚子里的也是皇上的孩子,是本宫日后的寄托,一夜之间没了,本宫要如何节哀?;
程晚如不语。
皇后眼睛仍旧盯着她看,问道:;贵妃可知为何皇上从不愿踏进昭阳殿吗?就连见本宫一面都懒得见了。;
程晚如一怔,轻摇头,她不知,她曾好奇过,但那些都不是她的事情,好奇也是一时,很快便望了,如今皇后说起,她也没有想听的意思,但这般问了,她还是道:;是为何?;
皇后哼了一声,不顾仪态冷笑,道:;贵妃若想知道,不妨去问一问皇上,皇上或许很乐意为贵妃解惑。;
程晚如一时哑然,帝后过往,她倒是真的没想到要去过问什么。看皇后的样子,对皇上是有几分怨恨呢。
皇后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润喉,然后道:;本宫今日来这里,是想与贵妃说说话解解闷,大病初愈,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妹妹以后若是没什么事,便来昭阳殿陪陪本宫。;
程晚如应了下来,只听皇后又道:;容华妹妹那边,皇上既然下了旨不让人去打扰,本宫也不好硬着去,妹妹一向得皇上喜爱,余容华就有劳妹妹多加看顾着点了。;
程晚如轻轻点头,余容华的事情她少不得要上点心,整个后宫都知道皇帝将余容华的事交给了她,今后起少不得她操心的,原本她深受宠爱已经引起后宫不满,如今只怕是明里暗里的已有人开始准备利用余容华一事对付她了,皇后今日前来目的尚不明确,但亦不可掉以轻心,于是她便道:;娘娘请放心,臣妾会看顾好余容华的。;
再聊了会儿,眼见时候不早了,皇后便要回昭阳殿去,程晚如起身准备相送,便听一声尖细的通报,只见皇后脸色倏地一下变了,抬眼朝门外望去,皇帝一身明黄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程晚如不动声色站在皇后身边,并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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