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竟然又是空荡了不少。
新帝笑脸吟吟的指着桌上的折子,当成笑话一样讲给他听,“这群老匹夫是真的恨不得你死啊。不过你做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他笑了笑接着说:“杀妻的名声无论是现在还是前朝,传出去都不好听。”
而且,他记得赵南钰不是很喜欢他的妻子吗?近半年来都极为上心。
新帝记得,赵南钰这几个月来待他的妻子很是费心,就连他都很少能将他久留在宫中,新帝也听说了宋鸾身体不好,好像是生病了,但是看了很多个太医之后还是束手无策。
他拍了拍赵南钰的肩,叹息道:“你素来不是心急的人,怎么这次这般鲁莽?”
宋鸾摆明了活不长,他又为什么非要动这个手呢?不喜欢就默默看着她死就是了。前后矛盾,看不明白。
赵南钰的手轻搭在心口,他似乎也受了伤,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他的双眸漆黑而又空洞,“她太疼了,我不忍心看她继续痛苦下去。”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半夜疼的昏过去,又疼的醒过来。
宋鸾在梦中都在流眼泪。
新帝诧异,“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病倒了也是可惜。”
无意的一句话又似一把锋利的刀,精准的捅进赵南钰的心窝。
不是别人要害宋鸾,一开始是他要她死。
新帝从来没见过赵南钰这般悲怆的模样,虚弱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像是太过悲痛开口嗓子都沙哑的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新帝也不知怎么宽慰他,本来把他叫过来是打算提醒他,不要做的太过,要一个人的命很轻易,但切记要低调,总不能闹得全京城都知道。
可赵南钰现在这个样子,他都不好再多说什么。
宫人从侧殿躬身而入,轻声在新帝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新帝冷笑了几声,面容发狠,“她不肯吃?那这三天都不要给她送了,饿的狠了她自然就肯吃了。”
宫人得了指令,立马退了出去。
新帝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处理,这会儿心情暴躁,怒气丛生,他问:“喝酒吗?”
赵南钰轻轻摇头,“我还要回去教识哥儿功课。”
新帝沉吟半晌,道:“哪天把他也带进来,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不是他喜欢。
只是想到阿云喜欢,可能她见了识哥儿,心情一好就不和他闹脾气了。
他行事向来粗暴,若是不从,别逼的她不得不从。
赵南钰眼皮子都没动,“那你自己去赵府看他。”
全天下也就只有赵南钰敢这么对他说话了。
*
宋鸾的尸体是被一把火给烧没的,谁也不知道她的屋子是怎么起的火,等众人反应过来,火势猛烈,屋子的房梁都被烧断了。
他们面色大变,赶紧去打水,这场火把宋鸾的卧房烧的干干净净,她的尸首被烧成了一堆灰。
底下的人望着赵南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有胆子小的丫鬟低声啜泣,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在发抖,呜呜呜的声音在打破了寂静。
赵南钰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你哭什么呢?”
丫鬟边抹眼泪边打嗝,被吓的话都说不出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他此时太过骇人,阴郁的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漫不经心朝你外恐怖。
赵南钰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废墟,心口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他摆了摆手,说道:“收拾了吧。”
从这之后,赵府里再也没有人敢提起宋鸾的名讳,她的名字似乎成了个禁忌。
赵南钰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变化,赵朝知道,他二哥的心已经死了,死的透透,就像那天二哥喝多了,疯了一样问他要天青那味□□。
他说:“我也想尝尝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痛?”
想尝尝自己造下的罪孽。
赵朝当然不会给他,开口劝道:“二哥,你还有识哥儿,你这个样子,他要怎么办?他今年才五岁啊。”
赵南钰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死的。”他声音沙哑,“她会回来的。”
谁也不能把她从他身边夺走,谁也不能。
醒来之后,赵南钰又恢复了清冷高贵的模样,气质冰冷,难以靠近。
一个月之后,识哥儿生病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比之前都要迅猛。
赵南钰不放心其他人,自己守在他床边,把孩子搂在怀中,烛光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识哥儿看,孩子的相貌其实不像宋鸾,只有那双眼睛能依稀看出她的□□。
赵南钰看着眼眶就酸了,她最喜欢用无辜的眼神的看着他,每次撒娇都摇他的袖子,神态娇媚。
识哥儿嘴里呜咽着几句话,赵南钰没有听清。
这孩子多依赖他母亲,赵南钰是知道的,识哥儿性子冷,唯独在他母亲面前软的像个包子,什么话都听话,乖巧懂事。
到了后半夜,识哥儿额头上的温度总算降了下去,赵南钰脑仁有些疼,这些日子他根本没有睡多久,即便已是深夜,他还是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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