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嫌它品貌不佳,有碍观瞻,在纷乱不定的西海却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皇帝垂目看了看那丛枯菊,伸手黏一片黄叶,满是灰尘,干枯得一触即碎。“这几年西海的情况朕也是有所耳闻,确实令人忧心,接连派遣朝中大将前往镇压,却收效甚微,确实让皇族宗亲们为朕担忧了。”
宋晖俯身恳求道:“恳请陛下派遣皇族镇守西海。”
闻言皇帝垂眸,看不出态度。大昭除了帝京城为中心的腹地之外,外有四重镇,分别名为东郡,南安,西海,北漠,正常来说,按照往届的常例,皇帝会委任信得过皇族内亲代为镇守。
一脉镇守的封王没有什么大的过失,所管辖的封地王爵便会父传子,子传孙,代代传续下去,因而一支王族镇守在一地越是长久,当地百姓与其干系就越是紧密。若是有意外镇守当地这一支王族断绝,则从嫡系皇族选人继承或是旁系有出色者继承统治。
但这几朝旁系传续并不顺畅,就北漠与南安两脉传下来了,东郡和西海两脉悬空,情况又不大一致。
就说东郡,一来是东南临海富庶经济重地,二来是先皇昭顺帝故地。昭顺帝自那处发迹,未登基时候为东郡王,长公主幼年时便是在东郡王府长大,因而对于当今皇帝意义非凡,至今未封与皇族。朝臣揣测大抵是留待与未来太子暂时待待,练练手的封地,不出意外便是到时会封与皇子宋晗。
而西海则是犹豫先帝胞兄老西海王留下一个烂摊子,老西海王叛逆伏法,先帝念稚子无辜将其幼子留在了帝京城之中亲自抚养,不料儿子最终还是走了老子的旧路,剿灭叛逆之后,这一处的继承便悬空下来了。因为西海民风彪悍,加之重甲营不好管束,这些年派去武将统辖都收效甚微,偏偏皇帝对这事却并不着急。
沉吟许久,皇帝才抬起眼眸扬起笑意,赞道:“晖儿年少却能年纪臣民,是南安王之福,也是宗室之兴。但这镇守西海重地的人选确实是非常不好挑?”
“南安王表兄,你如何看?”
南安王对于自己爱子弄出这么一出其实并不大支持,此时看着皇帝没有斥责之意方才松了一口气,他跟老南安王一般是个怕事的主儿,正因为老南安王识时务不参合先代王权之争才保全了自身。
现在风头最盛的便是北漠那边,骑兵营深受倚重,加之北地这些年太平。南安王瞥了眼一副事不关己把玩扇子的宋傒,对皇帝说道:“想当年北地也是一片纷乱,如今北漠王爷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常言道虎父无犬子,臣弟以为表弟宋让能堪此任。”
“嗯?这倒也不是不可。”皇帝不置可否的笑笑,转头看着本来置身事外的宋傒。
北漠王那边立马咋呼起来,他与南安王两人辈分认真论说起来也是差着爷孙辈,宋傒说话便十分不客气了,不惑之年的人,充起人家爷爷教训孙子倒是十分趁手。
“宋许你不要欺负我这个老人家,让儿虽与你同辈,如今还不过是个玩泥沙的小孩儿,你让他去镇守北地,人还没有王座高呢,你是要笑死谁?”
“再说我膝下只有让儿一个孩子,让他跑去承继了西海那一脉,我百年之后漠北又找谁给我继承?”
宋傒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推诿之词,南安王到底骨子里头怕事怕出头,心里不大认同,却也只是畏畏缩缩的嘟囔一句:“不是还在身强体壮的盛年...”今晚回去再生一个也来得及,后边的话在御前不大体面南安王也只好咽了回去。
“朕看着晖儿这孩子也是个有心的,想来会是个仁德之主,必然能够委以重任。”皇帝不评说宋傒与南安王的争辩,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宋晖。
底下的人闻言心底暗自都有了揣测,看皇帝如此赏识这宋晖怕不是要让他去承继西海那一脉。
也不知宋晖那小子算是名好还是命歹,论说他安安分分未来也是可以继承安南王,南安虽不如东郡富庶,胜在安定,以南是瘴气之地,那些南蛮小族不足为患。西海如今内忧外患,却有重甲营一支重剑,若是新主能驯服了便所向披靡。
众人等着上头皇帝开口委任宋晖去西海,谢长欢却知道并不然,她打量目光灼灼,眼底一片雄心壮志的宋晖,只觉得可笑,他到底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皇帝。
“晖儿,替朕去看管东郡可好?”
这一句震得宋晖和筵席上头一干人皆是惊疑不定。宋晖犹如一个盼望着长辈交与自己宝剑大杀四方,建功立业的孩子,却被递与一匣子田契珠宝,叫他好生保管,不提继承。当即宋晖便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长欢再逢此宴,才恍然顿悟在富有天下的帝王眼中,跟他们所看到的大有不同,到底是他们狭隘了。
众人以为东郡是国之富庶属地,而西海是西边的关隘重地,而在她这皇帝舅舅看来,就是将来要交与孩子手中的一头待宰肥羊,和一把未开锋的利剑。
原来此时皇帝就已经决定好了身后之事,只是继承这些的人并非面前的宋晖,待宰肥羊可以交托代为饲养,国之重剑岂能轻易交与他人之手。如今的西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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