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堂,段宛蓉阴着脸,听着姜映南的絮叨。
“蓉儿,之前那次你着了道,往后可不能再行事鲁莽了。”
段宛蓉咬牙切齿,“段宛清那个贱人我记住了!定是她在害我,不然怎么说好的事情,说变就变了?娘!你可不能轻饶了那对母女!”
姜映南眸中也闪过一丝怨恨,“好了,这事先不提,曲凌霜近来对我态度大改,我才刚想教训她,你爹就上赶着护过来,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我要跟你说的,是温朗的事。”
段宛蓉已经知道温朗的身份,之前还因为温朗生的俊雅清眷,对他有一些微微的好感,这会儿早已烟消云散。
更别说温朗三番四次巧合地救了段宛白,更是让段宛蓉看不惯。
“娘不是说了嘛,将他赶出去就好了。”
“是,只是这赶出去,也是有技巧的,做得好了,还能从中博些美名。”
段宛蓉不明所以,姜映南细细地跟她说,“这件事儿,我们大人不好插手,你们小一辈的则没有这个顾虑,只不过,你也不要亲自动手,免得落下蛮横之名。”
“那就让段宛白去做!”
段宛蓉下意识地喊出来,却见到姜映南也是微微点头,只是她眉宇间有些为难。
“段宛白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上回老太太的寿辰,她一枝独秀,连段宛华和轩儿都不能与她相比,如今提到段家的孩子,她却是提的最多的。”
段宛蓉牙齿咯吱咯吱作响,一想到自己丢人现眼,更加衬托了段宛白的秀外慧中,段宛蓉就后悔得咬牙切齿。
这一切,都是拜段宛清所赐,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蓉儿,你跟我好好儿说说,段宛白怎么就忽然变成这样了?”
姜映南私底下很是观察了一阵,段宛白仍然是一团孩子气,有时候说出来的话都让人发笑,跟从前也差别不大。
可是,她怎么就忽然变成了段家最值得夸赞的子女了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她现在对什么都没了兴趣一样,让她做什么,总是兴致缺缺,整日不是念佛经就是做绣活,没劲死了。”
段宛蓉只觉得是宛白运气好,在她看来,段宛白并没有变多少,甚至比从前还枯燥无聊。
那些功课有什么好做的?她们难道还要考秀才?还有绣活,明明能买到更别致的,府里也不是没有女红丫头,那么认真做什么?
段宛蓉翻着白眼吐槽,姜映南心里却是叹气。
如果可能的话,她真希望整天做这些的人是段宛蓉才好,那才是小姑娘家真正要学的东西!
“我知道了,你记住,这件事情,最好让段宛白动手,闹得越大越好,只要不伤及温朗的性命就成,到时候温朗离府,缘由也可推在段宛白的手里,而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稍微劝上两句就成。”
……
段府的日子照旧,可是也微微有些不一样。
具体表现为,从前好似将温朗当做一家人对待,现在不论是请安还是上学,温朗都被若有若无地隔开。
然而这样的效果对姜映南来说,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主要的原因只有一个,段宛白。
“温朗哥哥,你怎么落这么后面?小心会迷路哦,我跟你一起走吧。”
宛白放慢脚步,特意等着温朗一起,然后叽叽喳喳问一些很没有意义的问题。
走在前面的段宛华和段明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四妹妹,你能不能快一些?跟外人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一会儿先生该等急了。”
这是段宛蓉自老夫人寿辰之后第一次出院子,还是姜映南和段明轩求了好久,段志宏才肯答应的。
比起前些日子,段宛蓉生生憔悴了许多,不能出院子的憋屈,和对段宛清段宛白的憎恨,让她脸上还冒出了几个红色的小包,擦了好几层香粉都遮不住。
“时辰尚早,三姐姐为何如此着急?”
宛白皱了皱眉,忽然恍然大悟,“可是三姐姐许久没见先生了,想将之前拖欠的功课交上去?先生一定会很高兴的。”
“……”
段宛蓉词穷,什么功课?不是拖着拖着就不算了的吗?
她恼怒地瞪了段宛白一眼,也不去管她,转身愤然离去。
“温朗哥哥,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说呢,你是喜欢云纹呢,还是鱼纹?那块玉石瞧着还挺好看的,我让玉匠雕好了再送给你。”
温朗默不作声,他的表情在别人的眼里,稍显怯懦,仿佛对段家的疏离,敢怒不敢言。
只有离得近的宛白,能从他眼睛里看出另外的情绪。
呜呜呜他是嫌自己话多了……
“对了,温朗兄,有一事我也是才知道。”
段明轩忽然停下脚步,明润的眼睛里出现罕见的躲闪,甚至脸皮上,都泛出隐隐的淡红色。
“先生说……先生说他近来偶感疲惫,许是、许是所教的学生太多了……”
段明轩的眼睛看着青石砖面,面皮紧绷,磕磕巴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前几日还称兄道弟的人,现在却要他说出这些话,段明轩真是将毕生的勇气都用在了这里。
好在,温朗是听懂了。
他的脚步停下,脸上却没多少愤然之色,只仍旧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承蒙先生照拂一阵,还望明轩兄替我向先生道谢。”
“温朗兄……”
段明轩压根不敢抬头,只觉得是完成了一件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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