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人从屋顶爬下来, 跑着到小院去的功夫, 那一队人已经将东洋人制服大半了。
枪声一响就要速战速决,解决完了院子里的东洋人,穿着便装的守军背起陆沅君和李勋来,迅速的逃出了院落,四散开来不见了踪影。
弹药消耗的太快,若等东洋人听到枪声赶过来,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背着陆沅君和李勋来的两个士兵瞥了一眼远处化艹世界的霓虹灯牌,互相交换了目光,拐到了另一条并不通往那里的小巷。
陆沅君的腿上受了伤,已经完全没法子自己站立行走。脑袋因为疼痛成了混沌的一团,可她在发现路线不对后,立刻清醒了。
“我们去哪?”
背着她的士兵双腿健壮,脚下虎虎生风,肩头扛着一个人奔跑气息仍旧均匀,胸口也没有剧烈的起伏。
“太太,你和李市长受了伤,霍经理那边没有医生,我们得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
换到什么地方去?圣彼得医院也是运城百姓的一个安置点,但几天前也被东洋人攻陷,连黄头发的洋大夫也一一枪决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太太和李市长的伤需要静养。”
背着陆沅君的士兵往巷口瞥了一眼,瞧见了一辆扔在路边儿的黄包车。
折回巷口里,把陆沅君放在了车上,双手抓起黄包车上的杆子,脚下生风又跑了起来。
“现在主城里找不出比冀北大学更安全的地方了。”
吴校长拿出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本事,带着化学系的学生们赶配出了许多土炸弹,埋在了通往冀北大学各个方向的路上。
土炸弹和地雷不同,东洋人扫雷的那个铁圈子根本找不出来,还炸死了好多瀛洲人。
如今东洋人扫街的时候都刻意绕过冀北大学那一片,地上散落着他们所谓帝国军人的尸块,也没见谁敢过来捡回去安葬。
吴先生办学二十余年,老来老了,还是逃不出被牵扯进战争之中的宿命。
有了捡来的黄包车,士兵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一边眼观六路,一边给陆沅君介绍着情况。
“今天早上王教授起来算了一卦,说是主城中心方向怕是要生祸端,让几个人我们找到太太的那边。”
守军们本来没把王教授的话放在心上,报纸上有学问的读书人天天说德赛两位先生,王教授身为冀北大学的教员,天天捧个罗盘,实在叫人难以信服。
但吴校长特意嘱咐他们,要按王教授说的去做。可守军的人员紧张,就只抽了三个人去王教授说的那边盯着。
没成想王教授真是神了,竟然真的被他说准了,盯在那边儿的人发现了被东洋人抓住的陆沅君。
拉着陆沅君的黄包车停在了距离冀北大学两条街的位置,士兵把陆沅君从车上搬回了自己的背上。
剩下的路就可就得靠双腿来走了。
绕过事先做好的记号,避开了吴校长和化学系学生们埋下的土炸弹,背着陆沅君的士兵进入了冀北大学的地界。
早在苟团长的飞机轰炸的时候,有一枚炮弹落在了校园里,学校已然是断壁残垣的模样。
如今再来更为萧肃,树上的枝叶拖在了地上,草皮也不见绿色,光秃秃的露出了泥土的灰黄。
“那边吴校长在带着化学系的学生们配□□,我们手里的弹药消耗的太快,土炸弹派了不少的用场。”
士兵腿脚上的力气没有用光,长久的奔跑后呼吸急促了些许,不过背着陆沅君的时候仍旧和刚开始一样稳当。
进了冀北大学之后,士兵不再如同在主城的街道里一样焦躁。街道里不一定什么时候冒出一队持枪的瀛洲人,而冀北大学瀛洲人一时还进不来。
放缓了脚下的速度,士兵每路过一栋小楼,就给陆沅君介绍起了当下里头在干什么。
在冀北大学里做了近三年的教员,每间教室她都晓得是哪位先生的,礼拜几上什么课。
今时不同往日,冀北大学的花草没有以前明媚,各个教室也都不再和她的记忆里一样。
“那边是机械系的学生们在修东西,再往西是外语系会瀛洲话的学生,试着破解从东洋人那里窃听来的情报。”
背着陆沅君走到了一处安置伤员的楼,圣彼得医院的洋大夫死了,冀大医学系的学生们仍旧忙碌着。
踏上台阶迈过门槛,士兵背着陆沅君往走廊深处的教室走去。
陆沅君偏过头往两边看,教室敞着门,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就是一张病床,上头躺着的伤患或呜呜咽咽,或扯着嗓子喊叫……
以往这里只能听到笑声,最多有大力教授斥骂不及格的学生。
腿上的疼痛没有退散丝毫,但陆沅君已然麻木,注意力并不放在自己的腿上。
走廊里几乎每间屋子都敞着门,唯有一间前后门紧闭,连窗户都没有开。
轻轻拍了拍士兵的肩头,陆沅君之者那扇紧闭的门问道。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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