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矩看着姚兰逊的眉毛慢慢皱起来。
“这却是难了,且不说兵士会有怨言。更重要的是人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几千人一动,人嚼马喂,得是多少钱?且不说我这里,宝大帅也会十分为难,为兄觉得此事不妥。”
姚兰逊的反应宋矩并不奇怪。山右最缺的就是钱,这点自己心知肚明,现在山右的新军是什么样子,还有比他这个训练官更清楚的人吗?
“姚总办说的对。宋矩,你是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我看过咱们山右新军的情况,除了有了一个新军的名字,我真不知道这新军新在哪一点了,就说他们那身皮把,青布缠头,烂布绑腿,身上的褂子跟穿了几十年一样,我可是见过方项城训练的第三师的,看人家那气象。”商锋侧着头看着姚兰逊。
“宝大帅难啊,我之前就和宋矩说过,咱山右一年收入也就500万两银子,可是赔款、朝廷征用有多少?350万两!能分给咱们新军的就是这么点钱。”姚兰逊端起水喝了一口,“宝大帅和任藩台也不是没想办法。今年宝大帅是咬了牙的,西域和雍右的协饷今年准备只付一半。正在和雍州都督打口水仗呢。”
“西域和雍左的协饷是130万两银子每年。”宋矩看了一眼商锋,心里一动,再有个六七十万两,那山右的新军也真就能编一个师了。
姚兰逊摇摇头,“谈何容易,雍州都督已经上了奏章,说建议将雍右和山右的藩台互换。”
“两省布政使互换,这位雍州都督可真把自己当成宰执了。”商锋笑了笑,“我在白京城可听过这位雍州都督的做派。当年楚绶卿出巡雍左,被这位雍州都督以乱党之名监禁。听说推行新政雍州都督是阳奉阴违,摄政王对他已经很是不满……”
宋矩双手握在一起,看着姚兰逊,他知道商锋说这番话的意思,自然是要借着姚兰逊把这话传到宝芬的耳朵里。
“此话当真?”姚兰逊盯着商锋。
“商锋岂敢胡言乱语?姚兵部和楚绶卿乃忘年之交,商锋自然不敢杜撰一句。而且商锋临行之前还特意拜别令尊,希望能让山右陆小可以兼行讲武堂的作用。姚大人还有书信在此。”
宋矩知道书信的内容。山右讲武堂一年不过招生70人,商锋当然不是为了当这个两百人的校长而来的。他和自己的目的一样,就是要促成山右新军的编练。而编练新军,除了钱,首先要有人,讲武堂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而商锋说动姚石泉,自然有他的砝码。
“截留西域和雍右的协饷还远远不够。”商锋的话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但宋矩已经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钱先花掉,这样才是釜底抽薪。咱们古国现在做事情如果事先就想着样样规划好再干,那得有多少人掣肘?办好了事情再上报,才是唯一可行的路线。”
“先斩后奏?”姚兰逊脸上一阵发白。
“当然,不然方项城如何能练成六个师的新军?除了度支部的钱,海关也好,他原任山左的藩库也好,能截留的银子全都用上,这才有六师新军。他雍州都督不是提出互换藩台吗?宝大帅不用提互换藩台这么低级的招法,既然雍右需要协饷,那山右派人去稽查使用情况总是合情合理的吧。我不信雍州都督敢把他的帐、他的兵给咱们山右人看。”
宋矩几乎笑出声来,商锋这一招真是太损了。现在罗洲列强借款的第一条经常就是要稽核古国的财政,这样也就控制了你财权,掌握了你的命脉,当然,同时也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不相信古国筛子一样的账本。自然,雍州都督的账本也是烂的和筛子一样,这一条一但提出来,恐怕雍左都督的脸也会白了……
“商锋,你就不怕到时候宝大帅派你去稽核雍州都督的账册。我可是记得某酷吏审问另外一个酷吏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
宋矩一离开姚兰逊府,就忍不住问商锋。
“请君入瓮嘛。”商锋笑了一下,但并不是很有信心,“应该不会吧,我是军职,查账怎么会轮的到我?”
“查的是军队的账目啊,你这么自告奋勇,显得很熟的样子。”宋矩摸着胡子。
商锋皱起了眉头,“你说过宝芬是个谨慎的人。”
宋矩一阵大笑,“你小子倒先把后路相好了,也不怕我骗你。”
“我担心的倒是姚兰逊,他会把我们的想法灌输给宝芬吗?”
现在轮到宋矩皱眉了,“姚兰逊没有真材实料,所以他听到个新鲜主意应该会上报。不过……”
“不过什么?”
“我担心宝芬并不那么容易接受。你要知道,其实不是每个人都有方项城那一身滚刀肉。而且现在拿方项城做例子,可真没说服力。你也知道,方项城一届宰执,什么下场?摄政王一句话,他就回家养病了。”
商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世事如山,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但宝大帅还是及时的接见了商锋。
“宋矩,听说商锋是你的同学啊。”
宝芬脸上的笑容就像永远挂在那里。
“回大帅,正是。”
“兰逊啊,自宋矩协助你编练新军以来,新军气象一新啊。现在又有商锋来协助你支持校务,山右新军大有可为。”宝芬抚弄着他翡翠嘴的白铜烟袋锅,“商锋,兰逊和我商量了,准备自陆小之内同时成立山右陆军讲武堂。这样即便不能再朝廷限期内完成一师的编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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