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被洗脑了一堆“养小姑娘太亲近会被养出恋父情节,养得太生疏分分钟就会被外头的野猪拱走,不远不近又会被质疑是否亲生且负责任……”的思想,最后总结起来,就是——咋养还不知道,但人家奶爹心里很方,忧愁很多。
沈寄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他烦躁地又“啧”了声回过头,正摸出烟来叼着,抬眼就看见了醒来的小姑娘趴在车窗上,安静地看着他的方向。
相对无言了半分钟,小姑娘打开车门,站到他面前,仰着头,青泠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双手捏得死紧,似是完成了某个破釜沉舟的决定,飞快地将含在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崩了出来,“妈妈会给您写那封信,是因为我骗了她。”
第一句话出口之后,坦白就变得简单了。
病重的单亲妈妈因女儿无处可托而难以安心,小姑娘灵机一动想起妈妈时常提起的人,拿着伪造的信件说是自己有了监护人,假装成他与妈妈往来了三四封信,最后一封实在是扛不住妈妈想要见人一面的决心,才落到了他手上。
“……给您带来麻烦,我实在是很抱歉,也感谢您方才在沈先生面前维护我,”小姑娘仰着头,坦白后的脸上露出几分松快,又因为接下去而要进行的话题羞红了脸,“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再麻烦您……”
吞吞吐吐的话说不出口,脸却是红透了。
沈寄叼着烟,突然就想到了自个这个年岁上,好像也没了妈,只是那时他凶狠得一整个院子的人都不敢惹,即使没了娘又没爹疼,也照样活得潇洒肆意。
点点大的孩子,过得这么憋屈算什么?
今日都不知因这小姑娘情绪起伏了几次,这会儿压下心底那冬笋大的心疼,沈寄伸手一把揉在小姑娘头上,将她整齐的马尾都揉得凌乱了,“我今日既然来了,便是将那信当了真,诚心要照顾你的。日后你麻不麻烦,只有我说了才算。”
“别一口一个您的,我这还没到而立之年,平白被你叫老了。”
他说着就转身,验证指纹后开了电梯,回头去瞧还站在原地的小姑娘,“过来,我先把你的指纹输进去。”
珈以先是一怔,反应过来之后,那双青泠泠的眼睛里就沉了星河。
她含着泪光,朝他笑得一双杏眼都成了月牙,“恩!”
珈以走到近前,将食指递给沈寄,随着他的力道操作,愣愣地瞧了会儿他的侧脸,似是想到了很好的回忆,愉悦的嗓音浸了糖,“妈妈和我说过,我小时候有个小哥哥经常来家里玩,‘小加法’就是他给我起的小名,而且他还抱过我。”
她的开心似是要从她身上涌出来,将周围的人都包裹进去,“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现在看来,你比我想得还要好!”
沈寄转头就对上了她仰望着的目光。
小姑娘的心思太过纯粹,使得她的眼睛美得惊人。
沈寄经受不住,别开了眼。
有生之年第二次,他被人这样全心全意的信任,不问缘由,不顾后果。
他的手有些发抖。
2、白月光的女儿(2) ...
沈寄将人带了回来,另遣了人去办好了手续,又让家里的阿姨帮忙收拾了房间,自个却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投资案牵在了公司里,分身乏术。
他早出晚归的,和珈以打个照面,也无非就是早上隔着车窗看见她在晨跑,或者在夜幕里瞧见个还没关灯的房间,连句话都说不上。
这会儿他改个不得力的下属的企划案改到半夜,望着亮着的灯光时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孤零零亮着灯的房间,心下滋味复杂难言,按着酸胀的眉心,烦躁地将手里的笔砸了出去,下楼准备倒杯水喝。
冰凉的水刚抿了一口,鼻子就闻见了从厨房中传出的香气,沈寄端着水杯边走过去就边冷着声音吩咐,“陈姨,给我煮碗面。”
被昏黄灯光笼罩着的厨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脆响,接着一个小脑袋犹豫着从厨房门口探出来,羞愧得都不敢看他,“……是我。”
毛茸茸的头发被抓成了个丸子头,细碎的散发从各个角落里努力地钻出来,被昏黄的灯光一照,就像是只偷食被抓了个正着的松鼠。
沈寄举着杯子的手顿了下,缓步过去,刻意放缓了声音,“做什么,这么香?”
他另起的这个话题很好地缓解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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