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好不容易跟着喜舆到了府内,却是越走越慢,肚子里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响,连她身边的李嬷嬷也听到了,不由得瞧了她一眼。章姑姑心知不妙,再拖延下去她就要当众出丑了,赶紧对李嬷嬷道:“昨晚大概是着凉了,我去去就来,如果公主问起,你替我担待着点。”
她说完不待李嬷嬷回答,匆匆离开众人的队伍,去找净房。糟糕的是,公主府的环境她不熟悉,府里的人又都去看热闹了。她走了两个园子,都没找到人问路,腹中骚动绞痛却越来越强烈,每走一步都让她冒出更多冷汗。
眼看周围无人,章姑姑把心一横,决定找个隐蔽的树丛,在后面就地解决。四面看去,这公主府是新建而成,树丛灌木前几日刚刚栽好,枝叶并不繁茂,怎么看都不能完全挡住一个蹲下的人。但要她再走几十步去别的园子找地方,已经做不到了。
章姑姑快步走到一棵灌木之后,刚要脱下裤子,却看见几个人从园子另一端过来,抬着几个大酒坛子。她尴尬地半蹲着,想要站起来时,腹部不由自主地用力,顿时后门一酸,忍了半天的物事喷薄而出……
章姑姑穿着宫里的服饰,公主府里的下人一看便知,她出丑之事,自此以后都被传为笑谈。
这日下午,章姑姑羞愧难当地回了宫,她本想偷偷溜回自己的住处,却意外地被宸妃关入私牢。她本就不是忠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羽玥收买了,还没怎么用刑,就把之前所做的种种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原来羽薰硬是送了安语然一个宫女后,羽玥见有机可乘,便让章姑姑以家人威胁那个宫女,并安排她在那日传膳,让她在饭菜中下了毒。之后安语然对联姻之事不满,颇有怨言,也是她通报给了羽玥。章姑姑一口咬定全是羽玥命她做下这些事情,在宸妃向她保证,如果愿意做人证的话,可以保她性命后,连关于羽薰羽然两位公主的流言是羽玥命人散布出去的也说了出来。
宸妃听闻下毒也是出自羽玥之手,便对一年前的羽然坠崖之事,生了疑心,详加盘问之下,章姑姑招供出此事也是羽玥主使,伪装羽薰的笔迹,以信笺约羽然到崖上相会,再推她坠崖落江。
宸妃第二日一早就将状告到岷皇那里。
岷皇为求公平,找来羽玥,怒声喝问。羽玥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做过那些陷害自己姐妹之事。说到底,章姑姑只是一介宫女,又一直是在宸妃这里管事的,现在突然指证羽玥,难保不是出于宸妃的授意。岷皇面对一边是告状的爱妃,一边是喊冤的爱女,左右为难,便将此事交与皇后处置。
皇后掌管内廷,倒是比岷皇更清楚羽玥的性子。之前的几件事章姑姑又说的明白,包括时间、场所、参与的具体何人,都说得清清楚楚。加之流言的事连羽薰也牵扯进去,还害得她手腕被激怒中的羽薰划伤,这些也让她对羽玥暗暗生恨。
但岷皇虽然将此事交给皇后处置,皇后也颇难决定到底如何惩处羽玥,怕若是惩治太过,就会给岷皇留下不好的印象。
然而这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一切。章姑姑突然莫名死在牢中,早晨来送饭的宫女发现她时,尸身早已变得冰冷僵硬。
羽玥做得这件欲盖弥彰的蠢事,让岷皇彻底震怒了。他亲自下诏,废了羽玥的公主身份,将她关入冷宫监禁,终身不得离开一步。
至于羽玥原本的婚事,自然也就此告吹。这让那位爱玩乐的济宁侯府世子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幸好还没成婚就出了这事,要以羽玥公主的这个性子,成婚之后一定会整死他养在外面的姑娘,他以后也别想有其他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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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宸妃所说,安语然轻轻叹了口气,这位二皇姐总算是就此歇菜了,小夜被妖孽带回了昰国,章姑姑也死了,她终于不必小心提防着过日子了。
静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想起一事,便问宸妃:“母妃,羽玥皇姐有没有说,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恨然儿?然儿以前真的对不起她吗?”推她坠江,饭中下毒,恨自己的姐妹恨到这种地步,应该是件刻骨铭心的大事吧?
宸妃却微皱双眉,摇了摇头:“然儿你以前虽然活泼调皮,小时候也闯过几次不大不小的祸,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安语然挑挑眉毛,好吧,不管是宸妃还是羽薰、羽澈,每个人都说羽然不曾对不起羽玥,那她也就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一个馒头也可能引发一场血案,起因也许很小,却在心胸狭隘的人心中种下了恨意的幼苗,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生根壮大,别人也许早就忘了那个最初的起因,那人却因执念而困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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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结束后,安语然与游逸出宫回府。
在车上,她提出顺路去漱墨书院看看。自那次被小夜劫去,至她大婚之日,都被岷皇禁足在华辰阁,无法外出。这几天又是新婚燕尔,今日她才第一次出门。虽然通过书信、账簿,她一直掌握着书院的发展情况,但终究太久没有去过,总想亲眼看看才觉放心。
这话刚说完,她就见乐灵双眸一亮,似乎颇为期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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