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动,大家都往外走,已经无人注意自己,她叮嘱了冬雪几句,悄悄落在后面。
到了廊下,秋霜小声道:“小姐,奴婢问过管海了,老爷是后晚的岗。”
果然!邓锦慈心迅速地沉下去,后天晚上父亲去宫里执勤,那么梁晟就是后天要毒杀小皇帝了。
宫里的执勤表要求极其严格,为落实责任,原则上不允许调班。而且即使调班了,也不过是换个人去死罢了,可怎么办呢。
邓锦慈紧闭着嘴唇,脸色一丝笑容也无,严肃的神情吓了秋霜一跳:“三小姐,三小姐——”
等邓锦慈回过神来,就看到秋霜焦急担忧的眼神:“小姐怎么了,老爷不过是去值勤罢了,从前也是这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邓锦慈深吸了口气,将担忧压下,忽然想起一事来:“秋霜,我母亲呢?”
“刚才马妈妈急急的来找太太,估计太太去厨房了。”秋霜见她脸色恢复正常,遂松了口气。
厨房,邓锦慈忽然想起一事,顾不得多说什么,急急上了回廊,往厨房走去。
她赶到厨房的时候,厨房里的丫头跪了一地,厨房的管事马妈妈一脸黯然地立在一旁,旁边站着老太太的陪房荣妈妈,一脸焦急样。
厨房前面的空地上摞着福寿斋送来的半人高的寿饼,最上面几个盒子零散着,已经开了封,却是尺寸最小的寿饼。
这样的寿饼一般都是穷苦人家做寿时上桌意思一下的寿饼,只为图个气氛。一般的普通小户都不会用这个,更何况邓家的这样的高门大户,这不是给自己打脸吗?传出去邓府哪里还有颜面。
邓锦慈心里冷笑起来,这场景是何等的熟悉,接下来,几个丫头就要串通一气陷害母亲了,然后大太太和三太太适时出现,最后这事被坐实了,祖母开始厌弃母亲。
母亲虽然性子绵软,却内在刚烈,受不得委屈。虽然与娘家疏远,但一气之下第二天就带着自己回去了,这一离家,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三天父亲就出事了,夫妻俩、父女俩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就天人永隔了。
“太太,这席马上就开了,如何是好?”马妈妈一脸焦急,嘴里小声嘟囔着,她是厨房的管事妈妈,这寿饼最后出了这个差错,虽然是二太太亲自经手办得,但只怕厨房这一干人也脱不了干系。
邓锦慈扫了一眼管事妈妈,眼睛在厨房那几个大丫头身上转了转。
家里的中馈一向是大太太温氏在主持,因为今日情况特殊,所以临时将厨房的差事交代给了邓锦慈的母亲李氏。
李氏为了将厨房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脚不沾地地忙了几天,寿饼作为压轴的主食,更是几日前就再三敲定,怎么临时被人换成小饼。
李氏也急了:“这饼送来的时候,是谁签收的,福寿斋的伙计呢”
厨房掌管甜品的丫头紫玲怯怯地站了出来说:“太太,饼送来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奴婢想着是太太定的,福寿斋又是老字号,绝不会出什么差错,就收了,放了伙计回去了”。
李氏接过紫玲递过的红红的一张签单,看着上面的字样,心迅速地沉了下去。
邓锦慈想,都这个时候了,票子早已被换掉了,这个时候查票子有什么用。她不动声色,心想,一会大太太和三太太就要登场了。
前世的时候她年纪小,又走的匆忙,最终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并不得而知,只是大太太为人较为温和,不像是做这件事的人,而自己总是有意无意地抢了邓锦芳的风头,是不是三太太连带着恨上了三房也不得而知。
“二太太,现在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前院已经坐满了客人,菜已经开始上了,这个时候不见了寿饼,可怎么得了,这不是打老太太的脸吗?”荣妈妈脸色十分不好看,她是老太太的陪房,虽然不比任妈妈在老太太前得脸,但说话做事都带着一种身为老一代人的骄傲,平日里只听老太太的话,对三房太太平时都不假于色,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的想法就冲口而出,自然说话失了分寸。
“荣妈妈——”,邓锦慈喝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绝对的威严。
荣妈妈抬头,正对上那双寒星一样的眼睛。
邓锦慈此刻正冷冷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在天光下深邃的像寒潭深水,嫩粉色的唇瓣紧泯,迫人的威仪从那张细白的鹅蛋脸上迸发出来。
荣妈妈有些心惊,这三丫头平时只是一门心思的苦练武功,很少往老太太的秋寿院凑。平时里见她总是一副淡淡的郁郁寡欢的样子,若不是二老爷宠着,谁会高看一眼。没有想到这一板起脸来,竟是这样令人心慌打怵不已,仿佛她就是那九阙凤台之上的皇后娘娘,而自己不过是她脚下蝼蚁一般的人。
她心一哆嗦,瞬间惶恐不安,正要开口说话。
邓锦慈一个巴掌已经打了下来,带着春日初开的凉气,“啪”地一声狠狠地打在她的老脸上。
她瞬间蒙了,等反应过来时,一张脸已经肿了起来,常年练武,力气自然不比普通闺阁女子,又发了狠,打的自然结实。
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都被这状况呆住了,平日里荣妈妈虽说不上趾高气昂,但毕竟身份在那摆着,走在内宅里,也是头都不怎么低一下的,如今当众被三小姐下了脸,一些以往受过她气的人瞬间觉得心里暗爽,不过随之也心一紧,本来存了轻视的心立马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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