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锦慈将口中的八宝寿饼咽了下去,抬头看见他献宝一样的神情,好笑的很。忽然就不怕他了。
眼光缓慢下移,邓锦慈的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那匹菱纹罗上,她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脸色一寸一寸僵了下去。
前世宫女令喜拿着那匹菱纹罗的影像一下子猝不及防地冲撞到她的脑海里,那柔软的菱纹罗缠绕在脖子上的窒息感扑面而来。邓锦慈忍不住呕吐起来,折腾了一个上午,腹中空空,好不容易咽下的寿饼全部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梁晟吓了一跳,脸色难看起来,搞什么啊,这感动也太大发了吧,梁晟伸手去碰她的肩膀。
邓锦慈瑟缩了一下,猛地往后退,想要站起,砰地一声撞在了后面,顾不得疼痛,她凄厉地喊了一声:“不要过来。”眼中全是一片惊恐,全不复平时的冷静。
梁晟吓住了,手停在半空,慢慢地一点一点垂落下来。
“阿宁——”,他喊,语气冷冷。
行驶中的马车停了下来,阿宁掀开帘子,见此情景也吓了一跳,心道,少爷喜欢邓大人,也不该用强的吧,反正男未婚,女未嫁,不如就娶了回去算了,省的整天惦记着。
梁晟脸色很不好看,吼道:“让蓝染那个丫头赶紧过来。”
阿宁赶紧招呼一声,马车前跳下一个粉蓝色衣裙的丫头,梁晟挥手下了马车,那丫头赶紧上了车。
梁晟怒气滔天,负气一般拿起那匹菱纹罗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走着走着,顺手在路边拉过一匹马,上马疾奔而去。
“哎,那是我的马……”有人从店铺里追出来。
阿宁扔过去五两银子,冷冷喊道:“银子接好,那马,我家主子要了。”
那人见华丽的马车和阿宁通身的气派,又见了银子,可以买好几匹马了,于是便噤声不言,悄悄走了。
梁晟走了,带走了那匹菱纹罗,蓝染那个丫头赶紧收拾了一下邓锦慈刚才呕吐出来的东西,清理一会,又拿出来茶杯,给邓锦慈泡了一本清茶。邓锦慈急喘口气,又深深吸了口气,直到喝下那杯清茶,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恍然觉得这已经不是前世,而是今生了。
她垂目盯着自己握着茶杯的手。手指已经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毫无血色。
“小姐——”邓锦慈长久不说话,蓝染不安地喊了一声,她从小在府里长大,对梁晟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眼前的这位小姐在大少爷的眼中是不一样的,用着郡主的马车,讨好一般地对待,都一再显示这位小姐的不同。
邓锦慈抬头,眼睛一忽闪,才发觉自己刚才已经出了眼泪。
“小姐,可还哪里不舒服吗?”蓝染问得小心翼翼。
邓锦慈轻轻摇了摇头,下意识收紧了手指,半晌才道:“送我回去吧。”
蓝染撩开帘子,对着阿宁道:“小姐吩咐送她回去。”然后盯着阿宁,那意思要阿宁出个主意,该怎么办,等大少爷还是听这位小姐的。
阿宁望了望梁晟远处的方向,这个时间应该早跑到城门了该返回来了,这个时候不回,应该是不回了吧。
他想了想,抬头对蓝染道:“那就送她回去。”蓝染点头,放下了车帘。
阿宁吩咐了车夫,马车缓缓地向邓府走去。
邓锦慈撩开了车帘,向外面看了看,马上就是邓府侧门了。
“就在这下车吧。”邓锦慈吩咐一声。
待邓锦慈进了家门,冬雪正在指挥院子里的婆子们收拾落花,晒干花瓣,见她回来,忙迎了上来。
“给我弄点吃的。”邓锦慈边走边吩咐。
冬雪答应一声,跑到小厨房去了。
秋霜听见外面的动静,给她撩开了帘子,今日,因为和父亲一起上朝,所以把秋霜留在了家里。
秋霜看见邓锦慈的脸色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嘴唇微微发青。
“这是怎么了?”秋霜忙上前扶住她。
邓锦慈慢慢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屋子里熏好的百合香,慢慢摇摇头。
冬雪撩开了帘子,端着一个食盘走了进来。上面是一碗甜粥,一碗鱼羹,还有一碟酥饼,一碟腌制的麻辣萝卜干。
邓锦慈端起那碗粥,狠狠咽了一大口,然后不停地吃,直到胃里终于有了充实感,速度才慢下来。
冬雪道:“今天老太太给咱们的小厨房赏了银子,说晚上加菜,算是给小姐庆生。”
邓锦慈点头:“加什么菜,你看着办吧。”
冬雪忽然神秘兮兮地道:“奴婢这几日听说三房那头正在赶制秋衣呢。”
秋霜笑:“赶制秋衣有什么稀奇,二小姐向来不都喜欢这些吗?”
冬雪道:“你可不知,这次可不一样,马上就是秋宴了,这各府适龄的小姐都到了议亲的年龄了,可着劲的选样式找料子呢,就盼在秋宴上选个好女婿呢,三太太可是下足了血本,听说找来的裁缝光手工费就要十两银子,还不算吃食打赏的。”
秋霜吓了一跳,嘴上打趣道:“这到奇了,这血本下得够大的了,找得好裁缝啊,收费这么高,这是打算要出个娘娘吗?”
冬雪撇嘴道:“说不定真有这想法,新皇登基,年岁正合适,按惯例不得选秀女啊,这谁要是受了宠,不就是娘娘吗?”
“胡说八道,这话也是你说的,不害臊,秋霜给她找几个鞋样子,这屋里里里外外的人不都该换季换新鞋了。”邓锦慈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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