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是徒然,风吹来的欣喜,在沉溺的深潭激起一层波纹,就鬼魅般的消失了。
王小琪还是那个爱上他人的王小琪,萧子聪依然是记忆里风化尽失的萧子聪,今天的演出或许只是一场意外,是超出所有人希冀的一场意外。
盈盈亮亮的琴声钢珠一般,拂过围绕的人群,在大厅内弹落。钢琴前的萧子聪,深埋着头,拨弄着柔软的手指。没有任何曲谱,单凭记忆和感觉,一首克莱德曼的《痛苦的心》,暖风一般掀动了人们的心。
鲜活的曲调里,宾客们听的如痴如醉,不断微笑着颔首论赞,同时,对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好感备增,忍不住低语猜测年轻人的身份,冥想着在现场找一个人,摘下他轻薄如翼的神秘面纱。
朱昌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站在人群的外围,畅想着看戏的心情,零落殆尽,余下的只有咬碎牙齿的愤恨和狐疑丛生的惊诧。
萧子聪竟然会弹钢琴,不仅会弹,听这曲调,貌似还是个高手。这种判断失误的痛苦,像遭到白蚁的咬噬,沿着皮肤丝丝裂裂的浸入皮肉。
下意识的转过头,周昌道看见了身旁的王小琪,曾对萧子聪不屑一顾的眼睛里,此刻隐隐约约闪烁着薄薄的一层光辉,如果刚才自己对王小琪的态度有十足的把握,现在这种成竹在胸的感觉清清冷冷削减了几分。
马飞扬起几丝微笑,晃到周昌道的身旁,狠狠的嘲讽道,“周先生现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怎么,享用不了我兄弟这份脱俗的高雅么?要不待会儿,我跳段脱衣服,给你换换口味,我觉得这倒挺适合你。”
周昌道冷冷的望去,冰结的唇齿翻动,“脱衣舞?这般低俗的东西,我看也只有马先生能想的到,这儿毕竟贵客云集,等哪天市井相遇,马先生再跳也不迟。”
马飞浅浅的笑了,嘲弄的眼神一刻也没有在间断,“像咱们这种俗进骨头里的人,还在乎什么场合,俗就是俗,就算披上高雅的外皮也不过是一种伪装。早晚有一天,伪装的面皮会腐蚀糜烂,你那狰狞的面孔,迟早会显露人前。”
迎着马飞笑意浓浓的眼神,周昌道面若玄铁,“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两兵相接,和谁的战场没有关系,看的是将帅的本事,和兵团的士气,即便这儿是你熟悉的地方,或许还有一些你所熟悉的人,不过,恕我直言,你们这种人天生就自私自利,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情谊,这惶惶大厅,真正能站在你身旁的,估计微乎其微。”
周昌道心里泛起一阵阴冷,马飞的话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以至于冷唆的面容变得更加狰狞。
“既然马先生这么自信,咱就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是是否如马先生所言,纷争云起,我会少援寡助。”
马飞微红的眼睛,荡涤着几分战意,看着面色铁青的周昌道,遥远的森林深处,传来几声似有似无的窃笑。
不怕把事儿弄大,就怕你不敢出头。
一曲终罢,跳跃的音符淅淅沥沥从古老的钢琴键下慢慢消失。沉浸在音乐里的宾客,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不由自发鼓起了掌。
场外的周昌道附和着拍了两下,声色歹毒,“哼,一首普通的曲子而已,大家真够抬举他的。”
“如果不服,你也去弹一首,让大家也抬举抬举你。”
周昌道愤愤的扭过头,看见马飞正声色微微的站在旁边,没想到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又被这个耳朵灵敏的家伙听了去。
粗喘一口恶气,悬浮几丝诡异的笑容,周昌道没有理会马飞,直接拍着手掌,走向了坐在钢琴前的萧子聪,“萧先生果然是出落凡尘,风骨魅然,这首《痛苦的心》,一番弹奏下来,还真真让人有些痛苦。”
萧子聪微微一笑,衣袂飘飘的站起身,对向这眼前的周昌道,“痛苦与否,并不在音乐本身,人们痛苦的根源,来自不切实际的追求和沟壑难平的**。若心中坦荡,无欲无求,周先生又怎会感觉痛苦?”
四下的宾客频频点头,似乎十分认同萧子聪的说辞。
“哈哈……”,一阵刺耳的笑声扬起,周昌道似乎要用这沸水翻滚的笑声烫伤眼前的萧子聪一样,“可我并不这么觉得,人生在世,无不追求一个自在,如果大家都无欲无求,那何必还在生意场上拼个你死我活,直接出家不更来得清静些吗?”
“哎,周先生做人做事总是喜欢极端,无欲无求并非让你去当和尚,只是一种心境而已。这东西很玄妙,因人而异,或许周先生没有这样的慧根。不过,我还是奉劝一句,不是你的……”,萧子聪看了一眼人群外的王小琪,神色悠悠,“永远别去触碰,有可能那是一颗炸弹,随时都会把你炸个粉碎。”
“是吗?”周昌道戏谑的询问道,“可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只知道,再危险的炸弹,在我手里也能化成一缕轻烟,轻飘而去。”
“那周先生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直到无路可走喽?”萧子聪沉下声,四周的宾客都听得出其话里的冷冽。
“恐怕今天无路可走的并不是我。”周昌道阴沉沉的笑了,边笑边漫不经心却又恰似故意一般,走到人群外围用手搂住了王小琪的腰肢,“萧先生的确才华横溢,一出手就让我刮目相看,可惜啊,如此才华,任你征服整个世界,却难以取悦一个人。”
当被周昌道搂住的时候,王小琪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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