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条如柳的身材,娇美如花的容颜,显然是刚从荷叶塘里刚翻到临水阁外的。这位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美少女,纤纤玉指上的那枚戒指,上面的蓝宝石早已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黑洞,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就是我那位异父同母的胞姐黎明卉吗?
她是怎么落水的,是临水照花时自个儿不小心掉下去的,还是暗中被人推下去的?
如果是后者,那又是谁下的毒手?
她曼妙的身子在颤动,高耸的胸脯在起伏,像是有人在拉风箱。一头乌云般的长发披散在双肩,衬得她的脸更加的苍白美丽。可是她又黑又亮的眼神是冰冷的,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了,这暗中一掌将她推落入水,这仇她一定要报。
她在寻找那用神掌将她推进水塘中的人。
背后传来银铃般清越之音,却不见有人。
我听得出来,那是我母亲的声音,她都是徐娘半老的人了,声音还是像少女时那样清脆悦耳。
我被这种声音惊醒了,一下子从梦中醒来了,额头沁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滴滴冷汗。
我清楚地记得,我母亲的脸色却是铁青的,像是带着一块铁。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没有任何表情,却却是因为她胸中是痛到了极点。
今夜无人能眠。
我父亲死了,黎曼丽也死了,除了我,我母亲若相惜也就是最痛的一个。对她来说,毕竟一个是她的老公,另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尽管我母亲也是一名间谍,可是她也是一个人,更是一个女人,如果害死我父亲他们的凶手真的是黎明卉,那可就真的是痛上加痛了。
黎明卉也是我母亲的亲生女儿,手心手贝都是肉,可如果她是残忍地杀死他们的凶手,那就是仇人了。一边是极致的爱,一边是刻骨的仇,这种纠结恐怕是换了谁都受不了的。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黎明卉终究也是我的亲姐姐哪。
今夜的我,也无心入眠。
说凶手是黎明卉,充其量只是一种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我的心里依然在拉锯,因为也并不能彻底地排除,我母亲也有害死他们的可能性。都说歹毒妇人心,一个妇人一旦毒起来,就会变得比毒蛇还要毒的。
月亮有晕,我披衣奋起,来到了栏杆边,随后下了楼,来到了梦中的那个水阁边。此时万籁俱寂,月色凄迷,只是我的心一直无法平静下来。
我又想念我的母亲了,她的眼睛居然瞎了,月夜再幽美,月亮再妖娆,她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想起来也真是钢针扎心。
我终究只是一个写侦探小说的,自以为是的所谓推理,充其量也只是猜测而己。这时候,我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根本无法跟那个神探蒙克相比。
我正在胡思乱想之时,突然警觉背后有人来了,回头一看,居然是达娃。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幽幽地说,又犯相思病了,是不是还在惦念你那位已命赴黄泉的如花似玉的仙子?
我有些恼火了,你别胡说八道,我娘已经告诉我了,那个死去的黎曼丽,她是我的亲姐姐。
达娃噤若寒蝉,不再吱声。
我刚才对她确实是凶了点,便悄悄地拉起她柔若无骨的手,她的手像春葱一样,她的呼吸十分轻柔,身体更有一种芳馨,仿佛凉爽的夜风带来比鲜花更加芬芳的香气。
我情不自禁地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她将头靠在我的肩头,身子紧紧地依偎着。这时候,我发觉她的心跳得很厉害,我自己的心也一下子跳得很厉害,像在打鼓。
我说,达娃,你的心在跳。
达娃嫣然一笑,傻瓜,心不跳还能活呀。
我又说,我的意思是,你的心跳得很厉害。
达娃脸红了一下,你还不是一个样。
我一把将她搂紧了,看着她道,我们比比看,谁的心跳得更快一些?
她娇语如莺,怎么比呀?
我厚颜无耻地说,很简单,我摸摸你的心,你也摸摸我的心……
她蓦然羞红了脸,猛地推开了我,大声道,真不要脸。
达娃转身跑了,跑回楼上去了。
我也没有去追,痴痴呆呆地望着这位异族少女窈窕的倩影,渐渐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之中。
就在达娃要上楼的那一刻,突然,一道森冷的刀光掠过,时值夜色清幽,月光如水,下弦月已挂在树梢,树叶的浓荫挡住了冷冷清清的月色,树下的阴影中,竟有个人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修身长腿,白衣如雪,用左手执长刀,却纹丝不动,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我那时连魂都没有了,真怕在顷刻之间,我的达娃一下子在利刃之下香消玉殒,化为一泡血水。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只觉得有股寒气从心底里冒出来,袅袅直上,直抵后脑。
我不顾一切地朝那个白影扑过去,再也不管是人是鬼了。
那个白影居然发出了声音,听起来居然是我母亲的声音,若相惜道,省省吧,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舞文弄墨还行,破什么案,报什么仇,演什么英雄救美!跪下!
我完全听清楚了,的确是我母亲的声音,顷刻之间身子发软,双腿发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叫道,娘啊,你大慈大悲观世音转世,发发慈悲,你就放过她吧。
我娘发出来的声音我那时哪里还听得清楚,似乎听她在发出模糊的声音,但她到底是说些什么,我的确是一句也听不清楚。
我顾自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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