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蓬莱第二大宗,凌云宗占地极广,光是主峰就有整整九座,每一座无不是高耸入云、贯天彻地,与第一宗赤霄宗隔一江白水相望,共同坐落在蓬莱最高点。
要说凌云赤霄万年前本就同为一家,如今虽然分家了,且各奉一主,但毕竟离得太近,怎么看怎么还是一家人。独那一条湛湛白江匹练般横于两宗中央,由西向东而过,才勉强让得两宗呈现出一种泾渭分明的姿态,不必罗列门规,两宗弟子就知白江乃为两宗的“楚河汉界”,谁宗的弟子敢随意越过了,谁宗就是率先挑起双方战火的罪人,少不得要赔偿诸多资源,方能在明面上免了蓬莱两大宗的战争。
至于当初相亲相爱的凌云赤霄,为何如今会相恨相杀?
这却是因着万年前毓紫上仙陨落那事了。现如今的两宗里,弟子们只知自家宗派和对方有仇,但具体是什么仇,他们是无从知晓的。只老一辈的太上长老们还记得当初之事,然后对着弟子们常年的耳提面命,令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得忘记两宗之仇,敢忘记了,抄一千遍门规都是轻的。
沿着白江拾级而上,走不了多远,遥遥就能望见一条白玉铺就而成的道路出现在白江南侧的毓华峰上。放眼望去,那白玉阶梯极长极高,尽头掩在茫茫仙雾之中,似乎要直达天听。
洛紫仰头看着,道:“爬吗?”
慕云深正将飞剑收起,闻言点头:“爬。”
虽说他们都是通过了第二场考核方才来到这里,只消再通过最后一场考核,就能成为凌云宗弟子,但第二场考核毕竟是考校心性,眼前这一条白玉阶也被包含在其中,他们必须得爬。
“那就爬吧。”
洛紫不紧不慢地睨了眼位于白江北侧山峰上的一条红玉阶梯。
但见那隶属于赤霄宗的红玉阶,与凌云宗的白玉阶形式完全相同,甚至连高宽都是一样的,只玉石颜色不同,让人一眼觉得这两条阶梯本该是对称的,许是为了将其区别开来,这才动用了颜色不同的玉石。
两条长长阶梯一北一南,苍白江水从中流淌而过,江水粼粼,倒映着两色阶梯,恍惚竟是映出一抹苍凉颜色。
洛紫看着,旋即微微敛眸,看不清她眼底神色。
慕云深也没多说什么,牵了她的手就登上面前的白玉阶。
两人个子不高,步子也不大,一步顶多跨上一道台阶,再多一道就显得为难了。但胜在年纪小,力气足,不一会儿就攀了很高。
转头望去,赤霄宗那条红玉阶梯已经看不清楚了,隐约能看见一条赤红的丝带从京神峰的峰顶垂落下来,风一吹,丝带不动雾岚动,静极静,动极动,倒是极好看的景。
洛紫这时道:“我记得我死之前,那条路还是白玉的。”
慕云深“嗯”了一声:“你死后才变成红玉的。”
洛紫道:“是京玉白做的?”
慕云深道:“现在该叫她玉罗浮了。”
洛紫闻言轻轻一勾唇,笑容转瞬即逝:“是啊,该叫她玉罗浮了。”
赤霄宗内门大弟子,玉罗浮。
据悉其年龄不过十九岁,便已是结丹巅峰的修为。且其现下正在闭关,据闻待其出关之日,必能突破结丹,成为元婴境界的修士。
这般进境,不光在蓬莱里是年轻一辈中极其赫赫有名的,便是放眼整个东海之天,乃至于是整个中界,能与玉罗浮比肩的,也不过是各大门派悉心培养的首席弟子、各大氏族精心教养的纯血嫡系一干天之骄子。
因此,本就对京玉白的转世十分看重的洛紫,在关注东海大小事之时,就免不了更关注高居天骄榜前十的玉罗浮一些。
只是这所谓的关注,也不过是看对方的进境如何,好为日后的报仇做打算罢了。
“玉罗浮,玉罗浮。”
连念了两遍,洛紫却觉得这名字比京玉白念起来更拗口:“她名字好难念。”
慕云深道:“那就不念。”顿了顿,又道,“你还不如念帝鸿的。”
提及帝鸿,洛紫想了想:“玉罗浮虽难念了些,却还是大有深意,比帝鸿的好多了。”
慕云深笑:“你这是嫌弃帝鸿名字的水准?你也不想想,他名字里那个‘白’,许是借了京玉白里的‘白’字。”
他这一说,洛紫恍然大悟,说得是哦。不过转念一想:“他俩名字深意与否,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干什么要和你讨论这个。”
慕云深道:“那就不讨论了,我们换个话题。”
洛紫道:“换什么话题?”
慕云深道:“换帝鸿名字好念不好念的话题罢。”
洛紫道:“……嗯,他这一世的名字,异常好念。”
帝鸿转世名为轩辕白,是居于中州皇城轩辕氏的嫡系,似乎也是个少主。
轩辕白和玉罗浮的修为差不多,在天骄榜上也是有着一席之地。毕竟两人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此生虽未见过几次面,也还未记起前世之事,但因着前世的维系,两人之间总让旁人觉得无法插足,故而坊间早早便有传言,说轩辕氏与赤霄宗有意联姻,轩辕少主和玉大弟子连信物都交换过了。
对此,洛紫只能冷笑,交换信物,结为姻亲?这两人前世便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如今要互结连理,互相祸害对方,倒也不必担心他二人去祸害别的人了。
洛紫一边想着,一边亦步亦趋跟着慕云深攀登。
登了不知多久,她觉得有些累了,额头都溢出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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