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就见到了那座庙宇。寺庙山门紧闭,禁军兵马密密麻麻立在庙外。
耶律葛心里顿时浮上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眼看到正握着一根马鞭挺着肚子走来走去的萧扎拉,瞪起眼睛厉声问道:
“太后在哪?”
萧扎拉乜斜着眼睛看他,道:“在里面,你来干嘛?”
“门为什么关着?你的人为什么都在外面?”
“瞎咋呼个毬!咱俩现在平级,你好像没有资格这样对我说话欸。”萧札剌道。
“混账小人!今天出了差错,要你狗头!”
耶律葛一边吼一边飞身来到山门前,滚鞍下马,一脚朝大门踹去。又宽又厚的木门十分结实,纹丝不动。
“黑庙!”耶律葛回身暴喝:“来人,把它给我砸开!萧札剌,你狗日要是不想死,就赶紧包围这里!一个人不许跑掉!”
等到大门砸开,众人进去一看,都惊得呆住了。只见血流满地,几个宫女倒在血泊之中,早没有了气息。士兵们迅速搜遍了整座庙宇,前院后院血迹斑斑脚印狼藉,藏经阁里发现了十几具身穿着袈裟和海清的尸体,却没找见一个活人,也没有太后的影子。院子的后门虚掩,外面落叶很厚,完全见不到足迹。亲兵报告说,萧札剌的人刚才只守住了前门,现在才到后面布围。
“蠢货!奸贼!”耶律葛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忽然院墙角的柴草堆里发出一阵沙沙声,一个女子探出满是草屑的头。当她看清了院中的情形,“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爬了出来。
“春喜?!”耶律葛惊谔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大力摇着问道:“快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春喜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虽然被吓懵了,还总算能抽泣着断断续续说出事情的经过。她说她去小解,听到院中动静异样,机警地躲进柴堆后面。她见到一群大汉和韩德让打斗,后来劫走了太后和韩德让,杀死了其她宫女。贼人惶急之中没有发现她。她本想冲出来保护太后,可是手无寸铁,只能送死。只好躲着等救兵来了再想办法。
秋末的太阳很早就落了山,灰蒙蒙的暮色笼罩着整座山庙。
耶律斜轸闻讯匆匆赶来,连老宁王耶律稍也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几个人凑到佛堂里紧急商议对策。耶律葛忍不住又指着萧扎剌的鼻子骂道:
“韩都帅命你跟上为什么磨蹭!见到大门关着为什么不进去!你个王八蛋里通外贼!”
“你骂谁!我没磨蹭,我以为里面没事,没敢往里闯,没想到……”萧札剌辩解道。
他见众人都眼光异样地瞪着他,一阵莫名心虚,生生吞下一口恶气没有骂回去。
“骂的就是你!查出来你个王八蛋闹鬼,老子还要剁了你!”
耶律葛觉得今天的事大为蹊跷,萧札剌的行动不可理解也不可原谅,新恨旧仇一起涌上心头。他和韩德让有过冲突,但那不过是一时的意气之争。韩德让不为己甚,后来相处之中也没有为难他。太后知道了骂了他一顿,让他明白了自己的不如人处,渐渐地他也就甘心在韩德让手下当差了。只是对萧扎拉他却始终耿耿于怀,觉得韩德让竟然提拔信任这样一个坏蛋真是瞎了眼。
“吵个毬!赶快说怎么办。再吵贼人跑远了,咱们全都该死!”
斜轸也急得骂起人来。太后不在,皇帝年幼,虽然还有地位尊崇的吴王,可是吴王没有朝职,作为顾命大臣兼北枢密,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必须承担全部责任。万一太后有个三长两短,韩德让必然也难生还。他这个唯一的辅政大臣就要挑起整个朝廷的重担。这虽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和至高无上的荣耀,可也是万丈悬崖的边缘。他清楚自己的威望和本事,主幼国疑之际一旦压不住阵,必将天下大乱。到时候玉石俱焚,自己也绝不会有好下场。不论是为朝廷计还是为自己计,他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就别扯了,赶快去追!右皮室在这里警戒!萧札剌,再出事饶不了你!我带左皮室去追。就是把这座山翻个个儿,今晚也要把人找到。”耶律葛拔腿就要走。
“耶律葛,再急也要有个谋划。这山方圆三百多里,别说你带一万人,就是两万人都去也不可能翻个遍。你们说这事会是什么人干的,弄清楚也许能有个头绪。”耶律稍道。
他也很着急,太后虽然有时霸道,却是朝廷稳定的支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朝局肯定大乱,他也不希望看到那样的情形。
“如此行事,事先必有周密预谋。不会是普通蟊贼,是聚众谋反?或者是邪教惑众?可恨东京留守府没有发现也没有报告。”斜轸道。
“是渤海人。”站在旁边的春喜突然插嘴。她心里焦灼愧疚,不肯离开去休息。斜轸见她是个知情人,又是太后最信得过的人,就让她在一边旁听。
“你怎么知道?”众人都转过脸去望着她,异口同声问道。
“不会错。全都是一色的渤海口音。”
渤海灭国之后,尽管死难逃亡了一大半,还是有上百万遗民做了亡国奴留在契丹治下,成为除了汉人之外人口最多的民族,数量大大超过契丹本族人口。为了笼络这批人,每任皇帝都要从渤海皇室遗族中挑选嫔妃,还任用了不少渤海族裔的文武官员。五十多年来这些人在契丹已经生活了两三代,但大多都还保留着本来的口音和很多生活习惯。
“要是渤海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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