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世子脖子上、身上一片血迹,狼狈得可笑。看到兰澈的刹那,他几乎是咆哮而出:“给我抓住她!往死里打!”
那些护卫听得吩咐一拥而上,却在靠近之后纷纷停步,犹豫不决回望睿王世子:“殿、殿下,是楼先生……”
只恨恨盯着兰澈的睿王世子这才发现,站在兰澈身后的人竟然是楼明夜。
“楼明夜,你在这里做什么?”睿王世子问完便想到某种可能,深吸口气,脸色阴晴不定,“该不会她是你的人吧?楼明夜,难道你想造反?!”
楼明夜不咸不淡道:“我并未违背律法,更不曾忤逆圣上,何来造反一说?兰澈的确是我手下,但她并未做错什么。”
“放屁!这女人同鱼雁楼的贱人刺杀本世子,你是装不知道还是想抵赖?你要是不承认,到父王面前我们对峙一番如何?你敢吗?!”
说话间,睿王世子已经看到地上胡天雷的尸体,嘴上喊得凶狠,身子却在不停慢慢后退。朱生早就被吓得够呛,看见连胡天雷这等高手都横死当场,两眼一翻,居然活生生吓昏过去。
楼明夜对各种质问充耳不闻,盯着睿王世子的目光闪过一丝森寒:“你怎么知道她是女人?”
睿王世子愣住,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么荒诞无稽的问题。兰澈紧紧贴在楼明夜身前,下意识握紧衣襟——睿王世子想要侮辱她未能得手,衣襟却早被他解开大半,透过散乱的衣襟隐约能看见她束胸白布,上面还沾染了不少血迹。
楼明夜低头,看着兰澈过于用力显得青白嶙峋的小拳头,眼中神色复杂不定。
“有没有被欺负?”楼明夜弯下腰,将自己的襕袍披在兰澈身上,端着她的脸庞面向自己,柔声道,“说实话,什么都不要怕。”
兰澈又有些想哭,连忙揉了揉眼睛,小声道:“他想了,没得手。”
“这些伤呢?”圆润指尖轻轻抚过她嘴角一片青紫淤痕。
有些疼。兰澈轻吟一声躲开,声音更加微弱:“被他打了几巴掌。”
楼明夜松开眉头,缓缓站直。
尽管流浪多年,兰澈与生俱来的雪白肤色并没有改变,那些伤痕在她脸上显得十分清晰,又带着狰狞之感。而楼明夜对她的体贴,到了手肘撞上这种小伤都要小题大做亲自擦药的地步,又怎能容忍她受人如此伤害?
睿王世子气焰有增无减:“楼明夜,你可给本世子想好了,你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父王赏给你的?你今日名气地位,离开父王的庇护还能剩下什么?你好好表现把她送过来再道个歉,本世子可以不追究你的罪名;你要还是——”
睿王世子的话没有说完,声音戛然而止,恼人的唠叨被一震惊呼取代。
咚。
刻印着嚣张表情的头颅高高飞起,落到十余步外才落地,骨碌碌滚到墙角停住。
一瞬,所有护卫都呆住,面无人色。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是谁出的手,用的什么武器,仿佛鬼怪降临一般,突然就把睿王世子的脑袋给拔了下来,恶狠狠丢到一旁。而对面那位楼先生居然消失了,不知所踪。
兰澈也没看清楼明夜跑去了哪里,她只感觉到一阵风,一阵肃杀,紧接着就看睿王世子的脑袋飞了起来。她还以为上天开眼,终于派那些枉死的孤魂野鬼来报仇了呢!
“楼……明夜?”她看着空荡荡地面,呆呆呼唤。
“我在。”
声音却从她背后响起。
兰澈有些蒙,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就连局面都没弄清。傻呆呆回头,果不其然看见负手站立的楼明夜,与刚才一般无二,唯独雪白衣衫上多了几点血迹,有些刺目。
扑通扑通普通。
听到声音,兰澈回头,巷子里一片空旷。
她懵懵懂懂低头才看见,侍卫们都躺在地上,一个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再不会改变,如同脖子上那一条极细的伤口,永远不可能再愈合。黄昏坐在墙头上,仍旧是那幅没精打采的样子,手中一卷肉眼难以看见的细丝线慢悠悠缠绕,猩红妖艳。
除了昏倒的朱生,大概……巷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活人。
“主子……”兰澈腿一软,咚地倒进楼明夜怀里。
终于能安心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了。但愿醒来之后发现,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就能从记忆中彻底抹去,不复记起。
楼明夜咳了一阵才有精力打横抱起她,抬头看了一眼黄昏:“背锅的事,交给那个书生。”
黄昏揉了揉惺忪睡眼,闷声闷气道:“丁伯不让少主动内力。回去我要挨骂的。”
“骂就骂吧,反正人有多半是你杀的,该骂。”楼明夜浅笑,迈步前行,只是那份笑容多少带着一丝丝无奈,“回去后少不得要好好教训她一番,总这么冲动,我可收拾不起烂摊子。”
黄昏跳下墙头跟在楼明夜身后,嘴里不停念叨:“少主不傻,少主知道瞒不过睿王。”
“当然瞒不过。朱生是什么样的人,睿王怎会不清楚?别说让他杀这么多人了,让他杀只鸡他都能吓得跪在地上。布这个局不是给睿王看,是给京兆府和大理寺看,不然真追查起来,兰澈跑得掉吗?”
“布了局,她一样跑不掉。”黄昏抬头,表情迷茫而困顿。
楼明夜平静而行。
“至少,争取出了几天时间。”
黄昏快走两步到他身侧,歪头看看昏睡的兰澈,学着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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