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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君抓住他的手,把他狠狠按在自己怀里。
“我是骗子。”
于今清挣脱不开,只能一拳一拳砸在陈东君背上。
葬礼是在殡仪馆举行的,殡仪馆附带了火葬场,等葬礼结束,就进行火化。董闻雪的照片悬在正中央,旁边挂满了花圈。
于今清跪在门口,送走一批一批来吊唁的人。来的大多是家属院的街坊,因为自从董闻雪疯了一样开始找儿子之后,她和以前的朋友,同事,慢慢断了联系。一直到下午,连亲戚也没有来一个。
傍晚的时候,殡仪馆里已经只有于今清和陈东君两个人了。
陈东君出去买了几个豆沙包,弯下身对跪着的于今清说:“吃点东西。”
于今清低头跪着没说话。
陈东君把他拉起来,拖到殡仪馆外面,“你给我吃点东西。”
于今清摔开他的手,“滚。”
陈东君看了他一会,转身就走。
于今清在后面看着陈东君离开,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又回到殡仪馆跪在地上。
“我的雪雪啊!”
于今清听见一声哀嚎,抬起头,看见一个灰白头发的女人从外面冲进来,扒在玻璃棺上嚎哭。于今清走过去,“请问您是……”
那女人抬起头,眼睛里没有眼泪,“菁菁?我是舅妈啊。”
于今清想了想,是有一个舅妈,但是很多年不见了,他说:“我不叫菁菁,我叫于今清。舅舅呢?”
女人脸色一僵,“噢噢,舅妈喊错了,是清清,清清。你舅舅后头咧,就来,就来了。”
这时一个身穿深蓝色中山装的男人也走了进来,肤色蜡黄,满脸沟壑。
“舅舅?”
那个男人点点头,“清清啊,我来看看雪雪。”
于今清跪下给二人磕了个头,算是谢宾客。
舅妈又在玻璃棺旁边嚎哭了一通,然后走到于今清面前,说:“清清啊,你以后怎么办啊?”
于今清一愣,他没想过要怎么办,所有事情都是陈东君一手处理好的,他说:“送完我妈,我就回去上学。”
舅妈过去搂着他,“哎哟,可心疼死舅妈了,你学费哪个给你交哦?你吃饭怎么办?”
于今清有点不适地退开,说:“学费我妈存好了,我自己会做饭。”
舅妈看了舅舅一眼,“你才这么一点点大,哪里会照顾自己哟,连存折都不晓得用吧。你跟舅妈走,住舅妈舅舅家。”舅舅附和说:“是啊清清,你现在是未成年人,哪能连监护人都没有。”
于今清说:“监护人是我爸。”
舅舅一愣,“雪雪不是和姓于的离婚了吗?”
于今清没说话。
舅妈说:“你就跟舅妈舅舅走,你还记得表哥不,哎呀他可想跟你一起玩了,老是说要看清清弟弟。你看,你跟舅妈回去,你每天就跟哥哥一起上学下学——”
“他有哥哥了。”
少年的声音从殡仪馆外传来,冷静坚定。
于今清向外看去,陈东君正站在殡仪馆门口,面无表情。
“你,你是哪个?”舅妈脸上泛起疑色。
“你是姓于的那边的?”舅舅看着他。
陈东君把于今清从地上拉起来,护到自己身边。
舅妈见他没说话,当他默认了,脸色有点不好看,“哎,姓于的自己都没来,你一个堂哥来算怎么回事?别是巴巴地奔着雪雪的存款来的吧?”她想去拉于今清,陈东君用手一挡。
“哎哟!你还打人!”舅妈一下坐到地上,“菁……清清!你这什么堂哥啊,还打人,你要是真跟他走了,不得天天挨打啊!”
舅舅也在旁边唉声叹气,“这,这算是什么事!姓于的那边半个大人都没来!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孩儿就要把我们清清带走……”
陈东君脸色很不好看。
于今清在旁边,看见他的脸色,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别走了。”
陈东君握住于今清抓自己袖子的手,说:“我不姓于,我以前是董女士的邻居,她治病花费巨大,后期已经没有任何存款,还问我家借了二十万。”陈东君看了于今清一眼,眼眸深沉,于今清微微点头。陈东君又说:“我家也不着急,本来打算等于今清大学毕业工作了再还钱就行,收五万利息。”
舅妈疑道:“清清,你不是说你妈妈把你的学费都存好了吗?”
于今清说:“是存好了,借来的,存好了。”
坐在地上的舅妈脸一白,不嚎了,指着陈东君骂:“五万的利息!你们吃人啊!吃人!谁敢收五万的利息!”
“清清大学毕业,差不多十年以后才能开始还钱,这个年利率比银行最低的借贷利率还要低,甚至低于通货膨胀率。”陈东君把于今清推到舅妈那边,“不要利息也行,今天替你们外甥还了钱,人带走。”
“这,这……”舅妈半天没敢把于今清拉到自己身边去。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借条哩?借款证明哩?”舅舅脸上的沟壑都挤作一处,难看得很。
“就是!”舅妈一抹脸,站起来,“你把借条拿过来!”
陈东君笑起来,“你们看了借条就打算还钱了是吧。我没工夫跟你们闹。一句话,还钱,我就让司机带你们一起去看借条,当场还钱;不还钱,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舅妈朝外面一看,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她不认得牌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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