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那个夜晚,面对血沙暴我再度解除了禁制。事后,起初仅仅只是眼睛失明,可当视力逐渐恢复,我却发现身上的符纹开始衰退,眼睛也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我原以为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但事与愿违……”
也就是说,短时间里接连发作了三次——练朱弦通晓医理,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又问:“那师父可曾提过应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符纹可有增强加固之法?”
“从未提起。”凤章君摇头,“……但他的确说过一些耐人寻味的话。”
“什么话?”
“他说,我身上的符纹总会有彻底失效的那一天。若我不在那天到来之前找到出路,那么我曾经拥有的荣华地位都会灰飞烟灭。我将沦为猎物,被觊觎被追逐。一旦不敌于人,就会被投入鼎炉,熔炼成毫无生命与意义可言的丹药。”
练朱弦心里打了个突:这话听起来古怪,实在不像是师徒之间的正常关照。
他便也实话实说:“恕我直言,既然早就预见到了这样的未来,那你师父又为何不给出妥善的解决之道?他的做法,倒像是给你设下了一个定时生效的魔咒,逼你朝着他所预设的方向拼命前进。”
凤章君垂下了金色眼眸,表情愈发地阴郁起来。
“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怀疑,当年师父他在法宗客座、解救我父皇于危困之中,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他悉心培养我、传授我各种技巧,甚至于那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波折……也都是有其目的的。”
尽管他控制着情绪,但练朱弦依旧能感受到那种深浓的无力。
早年便失去父母与兄妹,又深陷于宫廷的权力斗争,唯一照料扶持他的师父,如今又极有可能潜藏着更深、更冷酷的目的——对于凤章君而言,这意味着过去百年来一直支撑着他的某些东西,崩塌了。
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练朱弦唯有握住他的手。
“真心与否,出发点固然重要。但有些时候,唯有细微之处,才能窥见真心。”
说着,他轻轻触碰一下凤章君的胸膛:“问问你的内心吧,如果你觉得自己曾被关爱过,那么一切都是真实的,不必介怀。”
与他五指交缠,凤章君的声音低沉,如同叹息:“可我倒希望一切全都是虚情假意。这样一来,至少当我不得不与他兵戎相见之时,或许我会不那么难过。”
“你不需要做这样的抉择。”练朱弦柔声道,“别做你不想做的事。如果真有这样的必要,你的凤阙剑,我替你拿。”
“不,这是我的责任,绝不会让你替我承担。”
凤章君顺势收手,将练朱弦拽回怀中紧紧相拥,气息轻轻落在脖颈,慢慢加重,一点点向着四周蔓延。
“……”
缱绻温存之际,练朱弦却突然开始走神。起初只是一点点地心不在焉,但很快就拍打着将凤章君推开。
“等等,等一下!”
他一边整理着领口,一边小声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凤章君一手将他护住,朝着四周张望。
然而石室之内却分明是一片死寂,从开始直到现在,半点动静都没有。
“嘘。”练朱弦示意凤章君稍安勿躁,然后闭上眼睛,认真感受。
“在那边。”他迅速指出一个大致方向,“是水声,洞里有活水?”
“没有。”凤章君摇头,“外面丹池的出入水口都在水下,平时没有任何声息。而且这个方向是洞底,死路。”
“死路?”练朱弦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他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这间屋子里有没有机关?”
“有,但早就都被破坏掉了,不必担心。”
“我是指那种开启密室的机关,你有没有见过?”
“没。师父离开前,我极少出入此处。师父离去后,机关尽毁,即便真有密室,恐怕也已被毁。”
说话间,练朱弦已经走到了洞底,伸手在洞壁上轻轻一抹。
“看。”他将手掌伸到凤章君的面前,掌心里明显的一层水光。
不仅如此,墙壁下方也已经积攒了一小滩的流水。
凤章君示意练朱弦后退两步,凤阙剑随即出鞘,一阵闷响之后,看似浑然一体的岩石洞壁之上竟显现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诡异黑洞,有流水汩汩而出。
“看,我没听错吧!”
练朱弦颇为得意,掏出了照夜珠,率先钻进洞中。
作者有话要说: 凤章君:我就要看看,谁敢叫我人妖!
练朱弦:不叫你人妖,叫你哪吒总可以吧?
凤章君:不应当!哪吒是没了ròu_tǐ,我的好歹还在,只不过散了架、缺了几个零件而已。
练朱弦:……我总觉得你师父其实不怎么喜欢你……可能和我比较亲?
凤章君:和你亲还能看着你被卖进善果寺吗?
练朱弦:可是你不是来善果寺了吗?你敢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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