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许应该说从自己还没出现,南宫浩就一直以各种方式进行试探。
先是以帝王之威,压迫引荐自己的官员顾准,幸而其依据自己所言,表现出了惊慌失措而非刻意的镇定,通过了第一次试探。
再以兵权、高位进行引诱,如果自己当时大言不惭一口应允,恐怕当即就会被等候多时的帝王亲卫拿下。
现在又以浅予南宫牧来试探,如果自己真的是南山门下之人,定然会面露不虞。
帝王之心,叵测,却又易测。三次试探,已是极致。想着,古珩瑾微微笑了起来。
宛如春水破冰初生,又似寒潭雪莲微绽,一笑之间竟让上书房也亮了几分。南宫浩面露好奇,心中却打消了最后一点怀疑,如真是容乐师兄,不会如此态度。
“陛下过虑了,七皇子才思聪颖,知一反三,何来添乱之说?”
南宫浩态度不明的唔了一声,“那先生你笑什么?”疑心消退后,南宫浩的态度自然亲昵了三分。
“臣在笑陛下好福气。”
“哦?此话怎讲?”
“苏将军与七殿下郎才女貌,堪称天作之合,陛下自然好福气。”
话音落下,就见到南宫浩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容乐和小七?怎么可能!容乐是朕嘱意的太子妃。”
抬首看了一眼,果然捕捉到了对面人眼底划过的一丝满意,古珩瑾心中微讽,声音却仍就如常,“是臣失言了。”
离开皇宫时,天色已黑。
等候多时的月楼见他上了车,行礼后方才汇报,“若水见主子迟迟未归,已经从密道到了府中。”
古珩瑾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就见月楼又递上了一个用火漆封好的竹筒。拆开,刚露出缝隙,一张纸条就迫不及待地滚了出来。
“主子带人离开后,苏小姐和南宫牧把手言谈了半个时辰才携手离开。”
目光落在把手、携手二词上,古珩瑾的脸色苍白了两分。注意到他神色的月楼脚步微动,想要瞄一眼纸上的内容,就看到好好的一张纸化为了白色的粉末。
“主子,你武功又精进了!”
月楼眉眼间迸发出巨大的欣喜,不待他回答就径自冲了出去。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古珩瑾用手抚了抚额头,脸色似乎又苍白了两分。
似乎,有些过于急切了。
待车子再次停下时,古珩瑾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向着院门口的侍卫叮嘱了几句,他就带着月楼进了书房,脚下轻点了几步,将阵法破开,就听到轻微的隆隆声。
片刻后,地面出现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入口。
微弱的光从里面传来,显得幽暗摄人。但屋内的两人却是习以为常一般,径直走了下去。
月楼在进去后,手指在墙体一处轻敲了三下,入口就又缓缓合上,似是不曾存在过。
七拐八绕,避过重重暗器,两人缓步走到了转弯处。曲径通幽,柳暗花明。一室明亮却又柔和的光照射过来,竟是南海明珠。光线美,人却更美,然而古珩瑾却如不解风情一般,直接无视。
阮若水一双水眸黯了黯,向两人行礼之后,就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爷,陵江附近也出现了月落族人。”
月楼一惊,立刻转头向着古珩瑾看了过去,“主子……”
“无碍。”
仅两个字,就让月楼放心了下来。
阮若水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月落中人并未找到渡江之法,但建议加强防范。”
一拍胸口,月楼神色间满是自信,“这事包在我身上,没问题!”欢脱得意间,就听到了阮若水又丢出一个消息。
“云国冷皇来了月国,现在就在玲珑阁。”
饶是古珩瑾,听闻这一消息脸上也出现了讶异的神情,他来月国做什么?
这不仅是密室三人的疑问,更是冷平生随行侍卫们的疑问。本以为皇上是微服刺探敌情的,哪知并非如此。看着直奔月国国都且一头扎进**乡中的自家英明神武的皇帝,侍卫们颇有几分无奈。
冷平生是刺探敌情的吗?当然不是。他此行只有一个明确的目的——找人!
挥手遣下又一批或妩媚、或清纯的女人,冷平生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看着身边陪着笑的玲珑阁主管红袖,声音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耐,“玲珑阁就只有这些庸脂俗粉?!”
本应中烧的怒火,却在对上对方的眼神后生生压了下去,红袖扯出一抹笑意,“公子爷,阁中的姐妹都在这里了,您竟是没一个看上眼的?”
红袖的神色不似作伪,冷平生眼中迅速划过一抹遗憾,起身就向外走去。
佳人笑,英雄冢。
一派笑语欢声,初时因为心怀期待还不觉得,现下冷平生只觉得心烦意乱,就在他加快脚步想要赶快离开时,却听到了并不真切的温柔似水的声音,“又到了初八,明晚,落子破局者,可以楼上一叙,请各位才子英雄做好准备。”
冷平生闭了闭眼,现实中的声音和记忆中的声音竟然重叠了。
“小哥哥,你冷不冷啊?这里有些稻草,你拿去盖着。”
“那你呢?”
“晚晚不冷。”
云帝冷平生,四岁时因贪玩时出宫被人贩子掳走,和一个小女孩一同逃脱后,在一破庙躲了一夜才被侍卫找到。然,醒来时女孩已不见。
晚晚,是你吗?
转过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二楼的女子。薄纱后的身影娇弱,纤细的腰肢倚着栏杆,让人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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