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怕打扰他要搬电脑走,他说你只要不吵就可以了。我加班其实没多大会儿,路向北可不一样,我就没见他头抬起来过,那么厚的书,我看几眼发现自己简直就是文盲,于是我一想我妈给准备的红参之类的,我就全拿过来逼路向北喝了,我说你补补脑。
他说还是你补补脑吧。
我说我的脑子够用了,不需要补了。
路向北就笑了,微低着头连眼睛都笑了,我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眼睛是一起笑的,哦,路向北读书的时候是戴眼镜的,斯斯文文的,度数不高,眼镜这东西在他脸上简直是个装饰品,他一笑,我在侧面看着镜片后的眼睛,好看得很。
我心血来潮的时候问过他,是不是想当医生才念的医科,看上去好辛苦。
路向北说他其实从来没想过要当医生,读医科也只是随便选的,念书这种东西好像是最简单,努力一下就可以了,可是就算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决定是不是要当医生。
我们靠在沙发上,路向北托了下镜框,我问那你喜欢什么?
我以为他要说唱歌,毕竟他每周去酒吧唱歌弹吉他,他也摇头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好像什么都喜欢,又好像什么都不喜欢。
这样说话的路向北好像不是我认识的路向北,我见他的第一面他就跟我吵吵闹闹,有时候傲娇小别扭,可其实比谁都会照顾人,有时候嘴巴很坏,可温柔起来很有安全感。我不知道的路向北心里藏了很多秘密,从来没有展现出来,你不问他,他就藏着。有一个晚上,我们一起买东西回来,街道上还在翻垃圾桶的捡瓶罐的老人家,他就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全掏出来给了老人家让她早点回家,我说向北,你知道吗,就算给她再多的钱,她还是会一直捡啊捡啊,不会早点回家的。路向北说我知道,生活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件很难的事。所以,我总当他是个孩子的路向北是个大人了,温柔善良,你不靠近他,他也藏着。
眨眼的时间一个月就过去了,我跟路向北说,我跟你舅舅的合约原来只签了一个月,我要是再签的话你会反对吗?
他总这样说话,我反对也没用,一个月签一次你不嫌麻烦啊。
那我三个月签一次。
随便你,你半年签一次我都管不了。
我给马医生打电话说续签的时候,马医生好像意料之中,说,你跟向北好像相处得不错。
咳,他那人也不难相处。
马医生突然跟我说,佳音,我可能有点自私才让你搬过去,向北他其实挺孤独的,你像个意外一样的出现,我当时觉得你可能对向北来说是个惊喜。
后来我跟马医生,向北对我来说才是个意外的惊喜。
杨雪莉出现在一个依然炙热的黄昏,我回家开门,屋里的冷气让我以为向北在家,走到客厅杨雪莉就站在阳台边看着外面,她听到脚步回头看到是完全陌生的我,没有丝毫的惊讶,明明是小家碧玉的长相脸上却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我们都互不认识对方,她似乎没有兴趣知道我是谁,而当我想张口问你是哪位时,她似乎习惯性的喜欢先发制人,问我是谁。我说我叫许佳音,路向北的室友。我生平又遇到了第二只孔雀,她走近我时就像只骄傲的母孔雀,脚上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哒哒地响,虽然不是我的房子,我心疼我的地板,我打扫卫生的时候都是趴在地上擦的,她就这样进来用她的高跟鞋踩着我的地板。走近到我面前,俯视着我,“哦?这房子还租出去了,不像他啊。”
我直觉她说的他不是马医生而是路向北,我说,“嗯,马医生租给我的。”
她觉得不可思议,“你连他舅舅都认识。”
杨雪莉看上去年纪比我轻,虽然姿态傲人,但看上去也就跟路向北差不多大,现在的年轻人真一点都不懂什么尊敬长辈,我也是赶着架子给自己找老。
偏我这人还特别没种,明明已经对她已经非好感,但怎么也是向北和马医生认识的人,说不定还很亲密,本就是在别人的房子里,我脸上不好看也不是道理。
“你要喝什么吗?”我维持着礼貌地问。
“水吧。”她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路向北放着的医学书籍。
我拿水过来递给她,她接的时候嘴角笑了,说,“他还是喝这种水啊。”
这种水我来这里喝到现在,我每次嫌贵,而路向北只买这种水,我只是觉得他挑剔,原来这瓶水还有故事,我真是天真了。
她又说,“你忙你的就好了,我在这里等小北。”
小北?还真是亲切,果然不是一般关系,不得了,路向北真是个有故事的男孩子。虽然她从始至终没介绍过自己,我直觉跟路向北不是普通的关系。
路向北很会挑时间回来,我刚上楼梯,他就回来了,杨雪莉从沙发上站起来,路向北看见她的表情我只能想到一个形容词,一眼万年。
我站在楼梯的第一层阶梯觉得自己仿佛像个会发光的木桩,这氛围我绝对不适合再立着,赶紧上楼,好奇心又驱使我站在躲在楼梯的拐角向下看,杨雪莉完全转变了刚跟我说话的口气,一下子从孔雀变成了猫,“小北。”
“你怎么进来的,许佳音开的门?”路向北看样子并不知道她要来。
“锁换成密码的了,我用我的生日试了下。”
我伸出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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