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三位盛装女子被引出班到丹陛前。李瑞霄随众人一道看过去,只见三人皆按命妇大妆,凤冠霞帔、头戴镂金双凤珍珠对挑,一水儿的织金八团对襟通袖,腰系革带。可见平昭帝对此次女举十分重视。
那为首的女子三十上下年纪,眉眼清淡,身形瘦削,面容隽永,有弱柳扶风之态。想是女状元叶法莲。
身后紧跟的二人皆青春少艾,风姿各有千秋。
一个身量高挑,深目蛾眉、状如愁胡,气质清冷、超然出尘,看着竟不是中原人士,正是名叫金敏的。另一个雪肤乌发、明眸善睐,唇角含笑,芙蓉双靥天然一段娇羞,柳叶弯眉自有万种fēng_liú。堪比神妃仙子,羞煞娇花明月。远看是观音大士座下的童子,近观是误落凡尘的谪仙。正是女探花,乔子清。
三人皆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却也应了探花皆为容貌上佳之人的传统。李瑞霄心下一哂,平昭帝一把年纪了,也不知这到底是选妃呢,还是选官。
殿前大小官员难得和东厂厂公想到了一处,登时议论纷纷,乱哄哄的一片,御前的规矩也不顾了,就连后头的女进士们唱名齐拜也未注意到。直到玉阶下鸣鞭三响,仪仗奏乐,众官员与新科进士行三跪九叩之礼才作罢。
一天忙下来,李瑞霄官服也没换,斜倚在精镂红木夔龙纹大案后的圈椅上,微阖着一双狭长细目,转着拇指上一枚血红的玉扳指,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乔子清是何人?”
顺安便呈上一张纸来。
李瑞霄倾身就着油灯上下略略一扫,又倚了回去,嘴角一勾:“果然与陆海辰关系匪浅。”
想到一个月前在戏楼见到的男子和今日金殿传胪时的美人,李瑞霄心道莫不是又要出个李延年兄妹齐侍君王的戏码来。
“顺安儿,你看今日殿上,陆海辰如何?”
“干爹”,顺安应着,却一时摸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皱着张白净面皮,回想了一阵,嚅嗫道:“小的瞧着,与那众进士老爷,也没什么不同,都穿着国子监发的青色衣裳,个子也不高……”
李瑞霄摆摆手,按了按眉头,叹道:“罢了。”
顺安松了口气,觑着李瑞霄的脸色,悄悄退下。
走到门口游廊,黑灯瞎火的,迎面被结结实实地装了一下,怀里好似被人砸了一拳,还未来得及骂出声,只听得一个童声清清脆脆地叫道:
“哎呦!干爹!您怀里是揣了银子还是玄武门大街的锅盔?那么硬!”
顺安低头瞧见一张白胖的小圆脸儿、圆滚滚的矮身子儿,不是小立子是哪个!他登时咧开了嘴,抬手往小立子脑袋后头拍了一巴掌,并不用力,笑道:“好小子!是你爹的拳头!”又斥道:“这冒冒失失的,看督公不赏你板子!你大晚上的做什么来?”
小立子也不当真,探头探脑地要往屋子里走,笑嘻嘻道:“爷爷在里头吗?”
顺安一把拽住他的肩膀头,道:“督公今日累了,别去烦他。”
小立子一听这个,垮下了脸,嘟囔道:“定是司礼监那帮孙子找督公麻烦。”
顺安当即黑了脸,沉声道:“你这没阳寿的狗才,嘴上没个把门的,尽胡说些什么!”
小立子嘴上虽哼道:“难道不是吗?”却也向顺安连连讨饶、撒娇卖痴,也算是揭过了这一桩。
“走,干爹带你去找张桂讨些吃食,这一天儿忙活的!”
二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便踏着夜色,踩着琼浆碎玉般的月光走了。
设女官东厂心怀愤 李瑞霄缘结陆海辰 宝帘闲挂小银钩 ( 薄山散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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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女官东厂心怀愤 李瑞霄缘结陆海辰
史书载:平昭二十三年,世宗皇帝开恩科,立女举。设内都察署,选任女官,督察东厂、检举百官、察听不法,位在百官之上。皇宫大内、中央各署,内都察御史皆可随意出入,不问缘由。
这内都察署正设在皇城以南的西千步廊,与东厂一东一西,成犄角之势。
可无论这事在朝廷掀起多大波澜,闹得多满城风雨,也挡不住厂公大人到本司胡同东花厅戏楼听戏。
李瑞霄这回没人邀约、也未到楼上,还是简装便服,做个普通打扮,和顺安找了个靠前的方几一坐,喝茶嗑瓜子。
自家督公可鲜少有这样体察民情、平易近人的时候,顺安在一旁陪得心惊肉跳,唯恐出了什么岔子。整栋戏楼里布了大大小小十来处暗卫护着。
这里头人多口杂,旁人的讲话声直往耳朵里钻。只听得一个汉子说道:“你看这天下,还是他大唐大宋的不?”李唐赵宋,这汉子显然意有所指。那厢一个声音道:“怎么不是?内都察署那一群娇滴滴的小娘们儿,岂能扳得过那大腿!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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