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歌也不忸怩,笑笑搓着手走近:“我心浮气躁的,出来歇会儿,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碧珠一面拿树枝拨着火堆中的芋头,一面招招手唤道:“凤姐儿快来烤火,我烤了芋头和栗子,可香了。”
红菱赶忙去厨房里找来一张小矮凳安顿在火堆旁,请了叶凤歌落座。
叶凤歌与她们二人已有好几年不见,但终究是从前在一个宅子里待了两三年的,客套寒暄几句后,气氛就渐渐熟稔自在了。
“……其实五爷人很好的,”红菱剥了一颗烤栗子递给叶凤歌,眉开眼笑道,“我们几个来清芦的米铺做事后,五爷可并没有光叫咱们做事领俸混日月,还让沥文少爷请了识字先生给我们。”
叶凤歌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烤栗子,小声道了谢,一边吹着烤栗子上的热气,一边认真听着。
碧珠还在拨着那几个芋头,口中也道:“若不是遇到五爷这样的主家,我们哪有机会读书识字。”
“我记得,你们当初得知要被宿大娘放出桐山宅子的时候,背地里可没少骂他,”叶凤歌调侃笑着,将热气散了大半的烤栗子咬了一半,“如今却恨不得将他夸成花儿。”
碧珠惭愧地干笑:“可别提了,那时不是年纪小不懂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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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融洽的嬉笑交谈间,红菱抬起胳臂轻轻碰了碰叶凤歌:“凤姐儿,你瞧这个。”
说着就将手上的那本书册摊开在某一页,递到叶凤歌眼前,还拿手指点了点。
“像不像五爷?!”
红菱手中的那本书,竟就是叶凤歌配图的那本《十香秘谱》。
临州地处北境,民风偏粗犷豪迈,这种不那么正经的话本子虽尚不得台面,但私底下看看聊聊,倒是无伤大雅之事。
叶凤歌尴尬一笑:“像……吗?”
当初她以傅凛为蓝本总共画了三张图,交给书坊的这一张虽说意态旖旎、衣冠fēng_liú,却已是三张图里最“正经”的一张了。
不过,无论正经还是不正经,这么跟人当面探讨自己的这种画,她还是忍不住尴尬到头皮发麻的。
“这书不便宜吧?你俩可真舍得。”叶凤歌探手烤火,不着痕迹地开始转移话题。
“这书死贵死贵的,我哪舍得买,是米铺的一位老主顾借给我们看的,”红菱以书掩唇,笑得粉面含春,“上午你们刚到时,我一见五爷的模样,就觉得像极了这位国师,简直太、太……哎呀呀,词穷了。我好几年没见着五爷了,对他的印象还是小时那般模样,你可不知……”
碧珠将一个烤好的芋头拨出来,笑眼看向叶凤歌:“上午你约莫是没瞧见,红菱那眼睛都直了,我真怕她当着五爷的面就能流一地口水!”
红菱笑着轻捶了碧珠一拳,赧然红了脸。
她这般模样让叶凤歌脑中警钟长鸣:“红菱你……很喜欢书里写的这国师啊?”
“原本我更喜欢那位战将,”红菱转头与碧珠对视一眼,两人嘿嘿坏笑起来,“不过今日见了五爷如今的模样,与这画片儿上这么像,再配上书里写的种种,我立刻觉得国师比战将好了。”
仿佛自家小心翼翼藏了多年的传家宝忽然被旁人窥了去,叶凤歌满心里泛着酸气,垂眸瞪着火堆,试图扭转局面。
“这书我也看过的,还是战将好,情深义重,”叶凤歌不遗余力地抹黑国师,“那国师冷冰冰,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你看女角儿心里多苦,不好。”
红菱将那书册贴在心口上,红着脸笑得满眼憧憬:“原本我也这么想的,可上午看到五爷以后,忽然就觉得,冷冰冰就冷冰冰,长那么好看一张脸,冻死我也甘愿的!”
“你看书就看书,不能拿五爷的脸去瞎想,”叶凤歌气闷地鼓了鼓腮,酸唧唧假笑,“这样很肤浅的,不太好。”
红菱哈哈笑着替她剥了一块烤芋头:“我就私底下这么一说,你可别往五爷跟前传话。若给他惹恼了,说不得会想戳瞎我的眼。”
怄得不行的叶凤歌无言以对,只能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可惜这画片儿还是保守了些,衣衫太齐整,啧啧。凤姐儿,我跟你说啊……”
傅凛知道了会不会生气着恼,叶凤歌是不清楚的;但她很清楚的是——
她好想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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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与裴沥文是正戌时过后才回到宅子的。
裴沥文喝了些酒,有些微醺,捂着额头丢下一句“旁的事明日再谈”,便跌跌拐拐回自己惯常住的那间卧房去了。
等在门房上的阿娆一见傅凛回来,便赶忙跑去厨房,将煨在小炉上的药端来。
傅凛接过药碗,淡声问道:“凤歌睡下了?”
阿娆摇摇头:“没呢,下午溜溜达达跟宅子里两位姑娘烤火聊天,吃了晚饭过后,就又把自己关到书房里去了。”
说着,阿娆忽然疑惑地皱了皱鼻子,弱弱退后半步。
傅凛蹙眉冷冷瞪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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