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门户,婚事当然也是自己做主,家主令对我是没用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凤歌睨他一眼,闷闷道:“知道啊。”
“那你还跟我置气?”傅凛委屈地恨不能团成一团在她面前滚两圈。
他揽着叶凤歌的肩膀将她晃来晃去,嘟嘟囔囔:“我是无辜的,凭什么不理我啊。”
“不是气你,”叶凤歌蓦地垮下肩膀,垂头丧气地倒进他的怀中,捂脸,“我自作自受。”
傅凛将她环进怀里,她的身躯温温软软贴着他的怀抱,契合无比,仿佛那原本就是她该在的位置。
“既不是气我,那是气谁?”
叶凤歌闷了半晌,才气哼哼小小声声抱怨起来:“你家那是个什么不靠谱的家主?拿艳情话本子里的人像画片儿去给说亲?!”
傅凛愣着想了片刻,终于回过味来,吃吃笑出声。
“原来是醋了。”
恼羞成怒的叶凤歌屈起手肘向后一拐,傅凛吃痛闷哼,却还是止不住笑。
***
大年初八,裴沥文奉命前往临川城的那家书坊,重金买断《十香秘谱》手稿与插画雕版,临州六城所有书坊书铺的《十香秘谱》被收购一空。
从那以后,这本书莫名就成了市面上有价也买不到的珍本。
正月廿一,宝成郡主云苏抵达临川城,督办临州州府藏书楼院建造蓝图甄选事宜。
送选蓝图总共二十余份,在宝成郡主的主持下,州府左右丞会同匠作司一干大小官员反复磋商数日,比对优劣后,于正月廿七布告公示,择定傅淳所供蓝图。
当日,宝成郡主与傅淳单独面谈近一个半时辰,外人无从知晓二人所谈何事。
二月廿三,京中快马加急传圣谕至临州府,延和帝诏令临川傅家三姑娘傅淳进京,赴任皇城司城防卫戍副统领一职。
这份圣谕虽让众人惊讶,细想想却也觉尚在情理之中。想是宝成郡主因蓝图之事对傅淳青眼有加,再经了那一个半时辰的面谈后,大致认可了她的能力与主张,回京后便向陛下举荐此人。
让人大大出乎意料的是,这回来的圣谕并非一道,而是两道。
若说那道让傅淳扶摇直上的圣谕还算在情理之中,那另一道圣谕就让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了:
陛下宣召临川傅家五公子傅凛进京面圣。
莫说众人不解,连傅凛自己都懵了。
第八十四章
“陛下此次派出了两位宣旨官及十二名金吾卫组成的仪仗,一行人于二月廿二抵达临川城郊五里铺的。州府左、右丞带领州府众官相迎,入城后将他们安顿在州府官驿落脚。”
北院书楼最底层的书房中,裴沥文正在巨细靡遗地禀报着这件事的种种细节。
“次日巳时在州府宣读圣谕,傅三姑娘、傅家家主和傅将军都在场。”
傅凛茫茫然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叶凤歌。
原本叶凤歌正在为宋岩的那本史学开蒙小册作画,隔着屏风听了几句后,就忍不住讶然地放下炭笔走了出来。
自打两人的婚期定下后,叶凤歌似乎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自觉,以往一画起画来就如老僧入定的人,如今也会分神关切家中事了。
此刻傅凛的眼神懵得跟什么似的,那盒子铜芯铁铸的小零件稀里哗啦散得到处都是。
叶凤歌心中虽也有许多疑惑之处,可难得见傅凛这种傻乎乎的模样,她便忍俊不禁地抿着笑唇,顺手倒了杯药茶递给他先压压惊。
自入冬时妙逢时替傅凛重调了药方,再佐证以每旬服用一颗的丸药,这半年来他的寒症已有大好之像,日常喝药茶大都是助他稳固心神的方子。
许是这些药茶多少有些效用,加之他与叶凤歌的婚期已定、在铜炮及战舰的改良上有大有收获,诸事顺遂之下,他心中宽慰许多,已很久没再出现心绪濒临失控的状态了。
“沥文少爷,我听着你这话里好像还有弦外之音。”叶凤歌认真地看向裴沥文。
眼下最紧要的还不是陛下召见傅凛所谓何事,而是……
裴沥文点点头,眉心蹙得死紧:“我得到的消息是,当天两道圣谕都宣了。”
此次共两道圣谕,一道是给傅淳的,一道是给傅凛的。既当日傅凛并不在场,按说就该只宣读傅淳那一道才对。
被药茶的苦味扯回神识的傅凛闭了闭眼,冷冷勾唇:“两道圣谕都是给傅家子弟的,家主在场并不奇怪。其中一道圣谕是给傅淳的,她在场自也合情合理。”
而傅雁回,就明显是不该出现的那个人。
因傅雁回功勋卓著、荣封显赫,在如今的傅家无出其右者,因此平日里傅家家主在许多事上也习惯了与她商量着办,事实上还以她的意见为主。
说难听些,如今这代傅家家主几乎可算是傅雁回的半个傀儡。
但,圣谕之事不同于傅家家事,本没有傅雁回任性插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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