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门外传来一道带着讥讽的男子声音,“她怕是担不起吧?”
月连笙身子猛地一颤。
只见一名肩上尤披着裘衣的中年男子走进前厅来,浓眉细眼,身材微胖,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那双洗眼锐利得不行,尤其在看向月连笙的时候。
夏哲远微微蹙起眉,正要说些什么,夏温言此时忽地咳嗽起来,声声俱烈,咳得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徐氏顿时着急得面色都变了,对候在一旁的竹子道:“竹子快!快背大公子回屋去!”
竹子将夏温言背起的同时徐氏又对厅外的家丁道:“快去将肖大夫请来!”
家丁飞也似地跑了。
竹子匆匆忙忙地将夏温言背离开,徐氏紧随在旁,月连笙朝夏哲远匆匆福了福身也转身跟在夏温言身后离开了,在经过那满眼尖锐的中年男子身旁时,她近乎觉得他眸中的锐利化成了锋利的针,扎到了她身上来,令她浑身发寒。
本是温洽的厅子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外边冰寒的空气似也因着他们几人的离开而忽地涌了进来,夏哲远看着厅门方向,眉心拧得更紧。
只听那浓眉细眼的中年男子又讥讽道:“说是给言儿冲喜,我看就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白白招了个居心叵测的外人到家里来!”
“居心叵测?”夏哲远拧眉看向男子,“此话何意?”
“言儿的情况整个青州人尽皆知,却还有人自个儿贴上来,不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是什么?”男子将肩上的裘衣解下,递给在旁的丫鬟,“大哥你也真是,我都说了要找个和咱们夏家门当户对的,你和大嫂倒好,我这才出门没几天,你们又给言儿找了个这么不清不楚的媳妇儿来,这不是明着打咱们夏家的脸让所有人都看咱们夏家笑话么?”
“言儿的情况还怎么找得到门当户对的姑娘?”夏哲远沉重地叹息一声,“能有人家愿意将姑娘嫁过来,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大哥你也不能找这么个不清不楚的姑娘来啊!”男子的话愈说愈尖锐,就好像他的眼神给人的感觉一样。
“二弟,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夏哲远面色微沉,语气也严肃了些,“月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人家。”
男子又道:“大哥你难道没看见言儿方才咳得多厉害?这就说明冲喜这事儿啊,根本没用!”
“好了!这事你就不要再说了。”夏哲远霍地站起身,抬手用力揉着生疼的眉心,“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去好好歇一歇吧,我去看看言儿。”
夏哲远说完,叹着沉重的气离开了前厅。
男子看着夏哲远的背影,眼神不仅锐利,更是阴沉。
*
夏温言的身子因为沾染了寒气,虚弱不已,咳着咳着便昏了过去。
肖大夫来看过之后千叮万嘱说这些日子千万千万别让他再出屋走动了,若是再染寒气,他这身子怕是一丁点儿都承受不了。
夏哲远亲自送的肖大夫出府,徐氏坐在夏温言身旁,眼眶红得厉害,她似是想哭,却又因着月连笙在旁而迟迟没有掉泪,她只是紧紧握着夏温言的手,生怕他再不会醒来了似的。
月连笙站在一旁,看着昏睡的夏温言,看着眼眶通红的徐氏,她心里愧疚得无以复加,这份愧疚压得她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夫人,对不起……”月连笙低垂着头,声音颤抖。
徐氏微怔,转过头来看向月连笙,“傻孩子,好端端的你说这话做什么?”
“都是因为我,温言他才会变成这样的……”月连笙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愧疚令她险些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昨日若不是为了接她,他就不会染了寒气,今晨若不是为了要与她一起去敬茶,他身上的寒气就不会重到让他昏睡过去。
“傻孩子。”徐氏拉过月连笙的手,即便心中满是担忧,她却还是对她温柔地笑了笑,“言儿的身子打小不好,这又如何能是你的错?让你嫁给言儿,该是我们向你说对不起才是……”
说到最后,徐氏再也忍不住,哽咽不成声,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而出,一时间让月连笙不知所措,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是以她只是着急忙慌地拿起帕子,轻轻为她擦掉眼泪。
徐氏赶紧拿起自己的帕子拭去眼泪,惭愧道:“瞧瞧我,失态了。”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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