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宛如个疯子般笑了起来。
不在意与不提及,不恨不爱,视为无物,归于路人,才是世间最诛心的毒。
“我以为她至少会恨我,我以为她对我恨之入骨,我以为她至少会记得我想杀我,是我害了她……”
她跪在安昀面前,一袭红衣铺洒开来,她纤白的手指想捞住什么,但她的魂魄徒劳地穿过安昀的ròu_tǐ,她低低地哭泣,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安昀心中莫名发堵,他仰头望了望茫茫苍天,阿玉低低的道歉依旧在持续,他很想愤怒,也很想转身就走,但他只是那么站着听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有银铃声响,安昀一怔,回过神来,已见手中拿着一个大红的铃铛。
那铃铛摇摇晃晃,却一直不响,安昀定睛一看,阿玉的身影已经淡的不再清晰。
虚空中她的声音令安昀想起了当年在蓬莱山顶祭祀之时听见的神祇的窃语——
“因由吾生,吾当偿此恶果,今日吾以魔王之名立誓,魔族永不再犯乾坤界,魔界至今日起,与乾坤界割离,吾以残魂神志为祭,将二界剥离,红铃为两界钥匙,今交与安昀之手,除他之外,无人可开——”
“喂!”安昀手中的铃铛一抖,空中有银亮的光,宛如夜间星辰般缓缓升向苍穹,阿玉的声音轻得如风——
“往后,二界的平衡,已掌于你之手……”
安昀瞳眸睁大,苍穹之上有风涌起,掀起他的道袍,吹散他的长发,他双目朦朦胧胧眯了眯,忽而听见有人呻.呤一声。
安昀定睛一看,竟是见颜青倾皱着眉头往桥上爬了起来。
安昀赶紧去拉她。
她的容貌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但她修为不减,她摸住安昀温暖的双手,抬头一看,终于哭了起来。
太羽真人缓缓走至桥中心,他垂着眼看住她。
颜青倾仿佛有所察觉,她警惕的回首一看,她摸住脑袋躲在安昀身后,疑惑道:“安昀,那个人是谁?”
安昀一怔:“你不认识他?他是太羽真人,他是……”
颜青倾摇头退后:“我这等人怎会认识太羽真人?”
她扯住安昀向后走去,只听她喃喃开口:“不知怎地,当年仿佛十分向往太羽真人,今日一见,虽说器宇轩昂,竟是说不出的厌恶……”她蓦然摸住胸口,仿佛难受至极,她吃力开口,“仿佛听见那名字,我心口痛得发闷,几乎要窒息而死……”
安昀连忙安抚道:“不要再见便好,你本来与这等人无甚关系,你放心,往后再也不用见到他。”
安昀回头冷冷盯了太羽真人一眼,只扶住颜青倾往回走,他看见桥上的太羽真人睁大瞳眸,一瞬间像是心死,他看见深渊那边的离魇朝他招手挥别,离魇站在阵法之内黑算子黑光大耀,残喘的魔族与离魇一并消失。
太羽真人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去,他走在桥上,那桥从中心慢慢截断消失——
他要回那个被阿玉伸手划开的深渊分地,那个孤独的朝夕宫。
他的修为早已不再长进,他仰慕着阿玉,同时又痛恨她,他一边复活她一边又令她沾染邪气。他的怨念宛如至毒的蛇,一点点的浸食吞噬他魂魄。
那名女修单纯得令他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天真的跳进了早已布好的陷阱,那么义无反顾、干净纯白的爱恋,几乎令他不忍。
他有过好几次想收手,他发现他早已不恨阿玉,是爱吗?也不是,只不过是一个无法回应的执念,就算让她活过来,也不再有任何意义,恶毒的折磨,或是淬毒的爱意,都不是他要的。
但是那日在地魈,颜青倾遇见了安昀,事情变得不再掌控,天灵体的气味让阿玉再也抑制不住活了过来,他杀安昀未遂,被阿修救起,醒来之时,阿玉已经满脸笑意开始吃那黄泉碧落之子了。
他望见阿玉那张绝美的脸,恍然中却记起当年在昏暗的洞里,烛光温暖,认真积攒功点的少女坐在脏兮兮的石凳上,自言自语嘀嘀咕咕,傻傻笑着画着不成样的丹青。
宛如一张洁白无瑕的宣纸。
她抬头看见了他,从此人生的轨迹彻底偏离,朝着坏掉的方向极速行驶。
太羽真人自嘲的苦笑,他真是残忍得可怕,明明是找到一具容器,偏偏要温柔待她,偏偏要给她希望,他一如他那痛恨又爱慕的阿玉一样,做了同样可恶的事。
白色的桥已经快要消失完毕,还有几步之遥就要踏进被断开的朝夕宫下方,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余生必然会在这冰冷的地方渐渐死去。
他一只脚已经踏上陆地,白色的桥终于消失,但他还没来得及将另一只脚同时踏上,他的脚踝忽地一痛,只见一条藤蔓刺进他脚底,蓝色的花晃得他头晕,记忆中遥远的恐惧汹涌而来,他终于毫无挣扎的倒了下去,坠向了漆黑的深渊。
桥那边的安昀已然被臻邢接住,一旁的颜青倾不知怎地,突然摸住心口晕倒在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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