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失忆之症可是不好治?”
“看个人,这种症状比较玄,有些几天就能好,有些一辈子也没有好。”大夫谨慎地说道,给了个客观的回答,不安慰也不讲严重病情。
既然如此说了,其他也不必怎么多谈了, 聊了没多久,就送走了大夫,仆人也去拿着新药方遵守医嘱去煎药了,楚征仪坐回了凳子上。
单晏随看见她神色恍惚,眼下发青,知道她定是休息不好还心中纠结不安,纵容很是不喜多个人相处的生活,他还是缓下声来说道:“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待会阿大会过来服侍我,你不如先去休息吧。”
阿大是刚刚那个去煎药的仆人。
刚刚被冷落了许久,如今见到单晏随终于又如潺潺流水般温柔了起来,楚征仪面色回暖了少许,但而后又忐忑地说道:“自婚后,我都是与你同睡的。”
单晏随一下子僵硬了起来,认真地说出此时困境:“不如我们先分开吧,虽然在你眼里我还是你的丈夫,但在我现在的眼里,你是两年前的楚姑娘。”
“这我是知晓的。”楚征仪涩然地说完,后知后觉地站了起来,将凳子放好,不舍地道了声别,走了几步又把凳子放到贴在单晏随床边的边上,紧接着又挪了茶水和小块吃食到那凳子上。
对上单晏随不解的视线,楚征仪道:“阿大怕是有一阵子才能过来,你若是渴了饿了就伸手拿。”
“我又不是瘸了。”单晏随好笑道。
“你是摔下来的,现在身子虚弱,还是少挪动得好。”楚征仪低头道。
“谢谢楚姑娘。”单晏随由衷地感谢。
“能否……别叫我楚姑娘,叫我双仪。”楚征仪终于忍受不了说了出来,声音很明显在压抑着情绪。
单晏随停顿了很久,道:“双仪。”
终究还是顺了楚征仪的意思。
“谢谢。”楚征仪客气又难过地说。
单晏随其实是想说很分开的话的,那想法在他脑海里存在得太久,从意识到自己更喜欢一个人生活,并且对楚双仪观感始终不冷不热的时候就开始了。
但现在的确不好说,楚双仪正脆弱着,情绪也需要过渡,总不能一下子就咬得特别死,不给楚双仪一点点喘气的机会,况且……况且她是个好姑娘。
只是不适合他而已。
单晏随只考虑到了这些,却是不考虑在一起的可能,因为在他眼里,虽然楚双仪说在他没有记忆的两年里他们会在一起,那是很没有真实感的一件事,听起来特别荒谬,令人费解。
“我睡在偏房,如果有什么事情你记得叫我一声。”楚征仪在离开之前又说了一句。
她的眼神里的爱意是单晏随熟悉的,他也看了许多年。
但如果那份喜欢不是你想要的,只会成为负担,让你想要隔绝。
单晏随对着楚征仪微笑地点了点头,安静地目送着她关门离开。
单晏随的生活极其自律,失去了两年记忆,回到两年前的他更加如此。
楚征仪以前的生活也很是规律,自从被魔鬼逼着进入各个幻境中虐渣后更加规律。
于是清晨天还没有亮,仆人还在熟睡得香甜的时候,这两个人就自然醒了。
两年前的单晏随是一醒过来就不会再睡的主儿,但仆人还未过来,所以他只是点了蜡烛,在房间里找书看。
昨晚知道单晏随失忆情况开始的楚征仪则开始严阵以待,一睡醒就去了厨房,准备弄些吃食给单晏随吃。
楚征仪是心中平静地干着,单晏随的心情却很不好,因为他发现了书架上多了不少他根本不屑于观看的书,甚至还有一些是描写低俗无味的话本。他不可能买这些的,所以应该是楚双仪买的。
自己一向和别人泾渭分明的领地被入侵的感觉让单晏随一大清早就面色黑沉,他的胸口像是积淤了一个上不去也下不来的气。大清早的最容易积肝火了,单晏随闭着眼睛伫立了会,放好了书——他实在是没有再想看下去的心情了。
他开始认真端详他的屋子,屋子的大件摆设还是一样的,但细微处多了很多不同,单晏随的手指焦躁地敲打着路过的每一处不一样的地方,嘴唇紧抿。
有几处地方是单晏随上了锁的,里面放着单晏随最新写的体悟、人际往来的信件和账本——两年前本该是这样的。
单晏随只是想打开看看多了些什么东西,好尽快了解两年里发生的事情。虽然他不爱和人交流,但还是得交流。
藏钥匙的地方还是一样,然而单晏随拿着钥匙一打开就敏感的发现这些锁上的柜子里摆放的东西的方位已经不一样了:
最新写的体悟和账本等随便摆放在了一起,单晏随翻阅了下,里面还有不少是字迹不同的人写的,是很潦草的账本和手抄的经书之类的内容。
他一向最是珍视自己的作品,也很爱分类,怎么可能这样随便?
拿了一些看单晏随就心烦得看不下去了,随意丢了回去,把开着的柜门随便地推了回去,然后继续打开柜子看,结果看到一柜子的甜食……放甜食的柜子刚好就在他放心得的柜子的隔壁。
单晏随又静立了一会儿,用手扶着额头,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睛。
他不懂未来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未来,透过这些小地方可以看出好像楚双仪和他的感情很不错,但这点更让他感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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