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成功了。
顾不上喜悦,他双手捂着耳朵去用身体撞门,在保护耳朵的同时提醒外面给他开门。
这样弱小的一具身躯将格子门撞得摇摇晃晃了起来,让格子门发出属于木头的惨叫声。
即使门外的人冷血到了极点,即使门外的人故意不给开门,他也要努力让门外的人开锁,他不能再待在这可怖的屋子里。
那鬼会吃人。
水元初双手双脚都冷得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捂着耳朵埋头一心撞门的水元初继续着之前的重复动作,然后重重撞上了开门的仆人。
仆人毫无防备地被撞倒在了地板上,屁股痛得厉害,他忍不住想对这虽然是他主子但年纪尚幼小的男孩痛骂,然而在对上目光的一瞬,仆人愣住了,因为他对上了一双嗜血一样不再理智的眼神,而发出这眼神的主人的下嘴唇已经被他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楚征仪也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年幼时受过如此大伤害的水元初。
但幸好水元初的嗜血目光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严肃呆板,他也感觉到了唇部的异样,用手摸了摸,放到眼前一看后,他的目光变得悲伤起来,但这悲伤里夹杂着太多的严冷和空洞。
仆人后知后觉地立刻爬起来说去请大夫。
在仆人消失后,水元初沉默地转身,站在门前的阳光下寂静地看着屋内昏暗中黯淡的小钟,那口在他冲出房门后终于安静下来的小钟。
他年纪还小,不懂得疑惑为什么自己要被这样对待,他只会听话,只会在无力时挣扎,但听话总是没错了,听话了大家都满意了。
水元初终于拿出了怀里一直怕弄脏后被母亲埋怨的手帕,死死地压在了嘴巴上。
痛觉被压得轻了许多,这样便好了。
一动不动如雕像一样的无言也无行动的过程中,水元初终于在某一刻清醒了过来,楚征仪也被迫出了梦境。
睡醒了的水元初不舒服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皱着。
他打了个哈欠,比小时候狭长很多的凤眼粘上了困倦的泪花。他没有擦掉那点泪花,只是望着虚空中的一点放空发呆。
“你做噩梦了吗?”楚征仪主动说道。
听到这终于出现的声音,水元初眼前一亮,立刻停止了揉太阳穴的动作,仿佛头疼由着这一句话已经消失了一般,他高兴地掏出了枕头底下的子母盒,眼睛笑得弯弯地,满足地说道:“你终于说话了。”
他笑得像个终于讨到糖果的孩子。
楚征仪看得心情复杂。
“你是做噩梦了吗?”冉正仪平板地问道。
“嗯。”水元初微笑着回答。
冉正仪问道:“你做了什么噩梦?”
水元初疑惑地问:“你想知道?”
“是。”冉正仪有些不耐地说道。
“为什么?”水元初更加疑惑了。
冉正仪沉默了一会儿,不屑道:“不说就算了。”但她的不屑里面杂夹着挺明显的怒气。
水元初愣了一会儿,才恍然说道:“我没有故意不说。”他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和你一样问清楚而已啊。”
然而生气的冉正仪像他之前吃完饭后发现的一样,又消失了,没有再说话。
水元初还想再说,试图诱导冉正仪出来,但院子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他立刻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将子母盒放进怀里妥帖放好后,他大步去开了门。
尖叫的是不久前送饭的婢女,其实不说她不在水元初吃饭的时候伺候,她那么久才来拿餐具,就已经是很怠慢水元初了。
“怎么回事?”水元初冷淡地问道。
“有老鼠在吃那些食物,刚刚……”婢女害怕得全身发抖,快哭了出来。
正常,这荒芜的院子里老鼠的声音那么多,水元初又毫不在意地将食物放在低处的井盖上,老鼠不吃才是傻子。
楚征仪在水元初距离婢女很远的时候还可以自在地想。
但当水元初有意愿接近草丛的时候,楚征仪就恐惧得闭上了眼睛。
“你过去干嘛?!那是她自己要做的事情,难道你还要帮她做吗?你真要把自己落魄到那地步吗?”冉正仪隐藏住内心的害怕,竭力装作冷漠无情的嘲讽样子。
水元初的脚步顿住,事实上他并没有帮忙的意思,他只是无聊得想过去看看而已。
“你自己来得太慢,惹了老鼠,还大吵大闹惊扰了我,有理吗?”水元初对着婢女的眼神里的温度降低到了冰点。
的确,如果婢女没有怠慢水元初,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婢女吞了吞口水,还试图委屈地说道:“可我真的害怕。”她刻意露出自己最好看的角度给水元初看,脸也确实如梨花带雨,格外清纯动人。
水元初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拂袖而去,留下让婢女更加为难的话:“你是被派来照顾我的,记住你的本分。两天之内你务必把院子里的杂草清除掉,把老鼠窝端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不要请人帮忙,反正两天之内你必须做好。”
这一吩咐,让婢女如坠入吞噬人的深渊,头皮都在战栗。
“大少爷——”
婢女还想求情,但水元初已经关上房门,并且对婢女淡淡斥责道:“不许大声喧哗,吵着我休息。”
见门外没什么事情,水元初又爬上了床,拿出了子母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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