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忍不住笑道:“如此复杂的情况,我确是想都未想过。嘿!你看储君的精力多么旺盛,昨晚最多只睡了两、三个时辰,今天又忙了整天,现在仍是那么神气,先王比他差远了。”项少龙心中同意,能成大事者总是精力过人之辈,否则那有精神办事和应付各方面的压力。小盘既是秦始皇,当然是精力比一般人旺盛多了。
管中邪这时离开席位,绕了个圈去找嫪毒说话。项少龙差点想派人去偷听,但终按下这强烈的冲动,同时想到不知吕不韦今晚的刺杀名单里,嫪毒是否榜上有名呢?
荆善这时又来道:“依据灯号传讯,高陵君藏在上游内密林的人巳把巨木和筏子推进水里,只要营地火起,立即会配攻来。周子桓和鲁残两人一个到了泾河去,另一个则离开了营地,看来是要与另一批吕不韦的手下会,俊爷已使蒲布去跟踪他,若有异动,立杀无赦。”荆善走后,项少龙侧身向李斯道:“是时候了,李大人去知会储君,我则过去找吕不韦搅玩意儿。”
两人分头行事,昌平君这时布置好一切后回转头来,碰上项少龙道:“所有王族的内眷都被撤至安全地方,一切妥当,现在我去保护太后和储君,少龙小心了。”两人对视一笑,各自去了。项少龙绕了个圈,首先来到管中邪和嫪毒处,微笑道:“两位大人谈什么谈得这么兴高采烈呢?”事实上两人都是神情肃穆,没有丝毫兴高采烈的味儿,闻他这么形容,均知项少龙话里有话。
管中邪尴尬一笑道:“没有项大人在,说话总不够劲儿,来!我们喝两杯去!”这一席设于吕不韦下首,隔离了三席,但由于项少龙、管中邪和嫪毒都是身形雄伟,引得正和朱姬说话的吕不韦讶然望来。项少龙举头望往天上的一弯新月,摇头道:“今晚明月晦暗,最利偷袭,我身负保安之责,不宜喝酒,这两杯管大人还是饶了我吧!”以管中邪的冷狠深沉,仍禁不住脸色微变。
嫪毒显是毫不知情,笑道:“有项少龙在,谁敢来偷营,必要栽个大筋斗了。”项少龙暗忖不趁此时挫挫管中邪的信心,更待何时,语重心长的道:“世事的离奇怪异,往往出人意表,人算哪比得上天算,管大人以为我这番话还有点道理吗?”
管中邪大感不妥,脸色再变时,项少龙含笑去了。项少龙朝吕不韦和莫傲走去。心中感交集,思潮起伏。自松林遇袭后,他一直处于绝对下风,纵有千般怨恨,只有硬压在内心深处。到乌廷威间接被吕不韦害死,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庄襄王一命鸣呼时,他最期待的事就是把利刃捅进吕不韦肚皮内的一刻。
可是由于知道吕不韦“气数未尽”,热切的期待遂变成了深刻的凄痛。使手段令吕雄掉了官,只稍泄了积在心头的少许恶气,仍未有较大快慰的感觉。但今趟不同了,因为死的会是莫傲。假若没有莫傲,吕不韦会否以这样毒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尚在未知夕数。所以莫傲实乃罪魁祸首。今夜之后,他再不会对吕不韦客气了。只有放手大干一场,才能令他捱到小盘加冕的一天。而在莫傲死前,他定要把吕不韦和莫傲尽情戏弄一番,就当是先讨点欠债好了。
想着想着时,来到了莫傲那一席处。坐在前席的吕不韦和吕娘蓉讶然回头往他望来,前者堆出笑容道:“少龙快来和我喝酒?”朱姬的美目亦向他瞟来,见他神情肃然,大感奇怪。管中邪追在身后来到项少龙身旁,见他冷然盯着莫傲,脸色再变。
此时宴会中各席闲互相斗酒谈笑,气氛融和炽烈,而鹿公、徐先、王陵等巳接到暗号,遂逐一溜掉。小盘则神态自若,与朱姬亲热说话,但两人眼光都定在项少龙身上。项少龙目光扫过吕不韦和吕娘蓉两人,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道:“我今趟过来,是要向莫先生表示谢意。”以莫傲的才智,仍测不透项少龙话里玄机,但总知不大妥当,愕然站了起来,一睑茫然道:“项大人为了何事要谢莫某人呢?”
秦人的宴会,轻松随便,不少人便是站着闹酒,所以三人虽站着说话,兼之又是后席,所以并不瞩目。朱姬和小盘停止了说话,竖起耳朵来听他们的对答。吕不韦也感到那异样的气氛,捧着酒盃长身而起,移到他们中间来道:“少龙要谢莫先生什么事呢?我也心急想听听呀!”
项少龙看了睑色凝重的管中邪一眼后,从容道:“首先要谢的就是莫先生使醉风楼的伍孚先生赠我以飞龙;日后项少龙必以之驰骋沙场,以纪念莫先生馈赠之德。”“当!”吕不韦大手一震,酒盃滑落地上,跌成碎片。三人同时色变。
项少龙看着地上的破碎酒盃,哈哈笑道:“落地开花,富贵荣华,好兆头,谨祝仲父长命岁,身体安康。”这几句话一出,不但吕不韦等吃不消,连朱姬都花容剧变,看出了个中不妥。莫傲惊疑不定地道:“伍孚楼赠项大人宝枪,于我莫某人究竟有可关系?”
吕不韦脸色沉下来,刚才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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