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心里也犯了嘀咕,这少年稚气未脱,却本领非常,若再未分胜负,传了出去,我的脸可往哪儿搁?便加紧进攻,见对方不慌不忙,应对有序,忽地住手,哈哈大笑,“不错么,果然有些手段!”转头朝一士卒令道:“王老三,将你的长矛扔给他。”“将军,这是为何?”“这人赤手空拳与我搏斗,赢则胜之不武;事情若传扬出去,我的脸上岂有光耶?”
那士卒听了,点头赞道:“将军真英雄也!”便依言而行。甘延寿也不客气,接了长矛,舞得浑身上下如同铁桶一般。这一下,可说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了。那大汉更是难得上风,不免有些着急了,自思自己好歹是一员边关守将,却连一个小小的贼人也制服不了,若传扬出去,岂不令那帮同僚笑话好几年,罢,罢,罢,也不跟这人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再说了,他手上不是握着长矛么,真若一铍刺死了他,也不算胜之不武。于是大汉作风大变,杀招频出。甘延寿知道这人怕是不欲活捉,只想要自己的命了,便紧护了门户,守住要害,令对方始终无法得逞。
刘相夫看得火起,喝斥道:“姓甘的,你在耍猴是不是?你斗得不累,我都看得累了,还不速将这厮予以刺杀?”甘延寿没有答话,心说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自己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他可是朝廷的人,若真伤他一根毫毛,纯属恶意攻击,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层层防守,一个声音尖厉,一个沉默不语,一个迅猛扑刺,一个一味闪避,又斗了数十个回合,却仍是胜负未分。王护卫看得直摇头,叹道:“唉,蠢材呀蠢材,似你这般斗下去,怕是到最后会累得一个小兵伸一个小手指头就能轻易将你给制服了。”
甘延寿猛然醒悟,是啊,只守不攻,怕是到时真会被缚绑了,若如此,这张脸可就丢尽了,看来得速速结束这场争斗才是,可翁主又迟迟不表明她的身份,我也不敢忤逆,擅自说出,看来只好如此了,便寻了一个间隙,猛地靠近,飞起一脚,勾得马失前蹄,嘶鸣一声,惊得那大汉不由自主地摔了个倒栽葱,啃得满嘴是泥。
刘相夫见了,拍掌大笑,“摔得好!看你还张狂么?”甘延寿却有点惊慌,心说这祸闯大了,忙伸手去扶。那大汉以为要来缚他,忙身子一挺,也不管嘴里的沙子了,边往后退边果断下令:“全部上前,捉住他们!”于是众士卒蜂拥上前,举矛便刺。
刘相夫惊叫道:“干什么?想造反吗?我是……”哪容得她把话说完,危险便已近前了,只得先躲避了那挺上来的长矛再说。“翁主勿慌,我来也!”王护卫边说边用剑荡开长矛,然后将刘相夫置于身后,见甘延寿正酣于缠斗,令道:“姓甘的,别恋战,速配合福叔,前来掩护!”“噢,来了!”
三人将刘相夫置于中间,掩护着向一个角落冲去,不多时,便突出了重围。那大汉哪里肯依,下令放箭。王护卫急叫道:“别乱来,翁主在此!”“翁主?”大汉仰天一笑,“小小贼寇,竟敢冒用翁主名讳?真是罪大恶极!”下令急攻,那羽箭飞得更是紧了。
甘延寿挥舞着长矛,将箭纷纷给抖落在地,问道:”王护卫,现在该怎么办?”王护卫伸手一指,“福叔,快,护卫着翁主速速靠近悬泉置。”“老身遵命。”“王护卫,你可一定不能有什么闪失啊!”“谢姐姐挂念,我不会有事的。”“姓甘的,你可要好好保护王护卫,若他有一丁点损伤,我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甘延寿心里好笑,眼下这光景,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一个问题呢,耍什么横呢,见箭又越逼越近,而刘相夫还迟疑着不动,情急之下,双眼一瞪,吼道:“愣着干什么?快跑呀,真想都死在这儿么!”刘相夫高昂着头,紧盯着他,双眼睁得大大的,意思是你竟敢朝我吼?甘延寿无奈,只得又放低了姿态,“快走吧,我会保护好王护卫的。”“哼,这还差不多。”于是甘延寿和王护卫配合着断后,掩护两人靠近了悬泉置。
刘相夫抵近大门,朝引弓不发、紧密戒备的众军汉大吼道:“开门!我是朝廷翁主刘相夫!”众军汉听了,面面相觑,虽疑惑不定,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人朝下道:“你……你真的是翁主?可有相关凭证?”刘相夫掏出那块玉佩,高举道:“此物乃先帝所赠,上面刻有我的名字,可作证明。”“好,你等着,我这就下去查看。”话音未落,一箭射来,正中垛口,击得火花四溅,碎石蹦飞。
那人一愣,朝前一望,只听得那大汉喊道:“顿山,别听信他们。听我命令,速速放箭!”福叔听了,只道有危险,忙将刘相夫拉离了大门。顿山再无怀疑,喝令放箭。一时之间,弦响箭发,向下扑驰,与那边的飞箭交错在了一起,紧紧地将四人压缩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风渐渐大了,沙渐渐飞了,夕阳滑落进了西山,夜幕即将降临。两面受攻的四人渐渐窘迫。甘延寿又急喊道:“不要再放箭了,将军,她真的是翁主!”“哈哈,死到临头,就别再拉大旗作虎皮了,说两句实话吧。”王护卫厉声道:“实话就是,她真的是翁主!如果你真的射杀了她,那么,请问你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
大汉不由得一愣。王老三进言道:“将军,方才我亲耳听到那护卫称呼她为翁主,也许她真是翁主呢。”“当真?”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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