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两人不时打起锣,提醒人们回避。之后便是两两一对,骑着骏马在外围的御前侍卫。
被御前侍卫们拱卫在中间的,正是新科进士们,一色纯白骏马,打头的正是韩采柏,身穿一身大红色镶金衣袍,头戴金花乌纱帽,纱帽两侧各簪着一朵鲜花。
温润如玉的一张脸沉着温和,如一方上好的古玉,散发着莹润的光泽。难得在两鬓的鲜花映衬下,并不显得娘气,反倒风采疏朗,光风霁月。
楼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人群中的小娘子们疯了一般,这个高声呼喊采柏郎,采柏郎!那个纵声尖叫,状元公,状元公。
韩采柏后面是一个三十许的男子,面目原本还算端正,被前面风采卓异的状元郎一衬,立刻平凡了许多。
探花郎徐明远比起韩采柏来少了几分耀眼的光芒,却多了几分不属于年轻人的沉稳,相貌也并不逊色分毫。
徐明慧忍不住在楼上挥了挥手,徐明远抬头望过来,微微一笑,旋即看到洛明光,神情怔了一下,洛明光向他颔首示意。
沐昀却吆喝了一声,“探花郎当之无愧!”
惹得徐明远白了他一眼,洛明光“咯咯咯咯”笑不可遏。
韩采柏春风满面的仰头看来,双手抱成拳遥遥冲洛明光和沐昀拱拱手。
沐昀颔首,洛明光则是微笑着摆了摆手。
探花郎之后时二甲传胪,接着二甲中名次靠前面的依次而行。
跨马游街之后就是琼林宴了,这就跟大家没关系了,琼林宴可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
琼林宴按制是皇上赐宴,若皇上兴趣上来也会亲赴宴会,与新进士同乐。但淳和帝如今朝会都逐渐懒怠,哪里还会出席琼林宴,直接由礼部左侍郎主持了事。
琼林宴之后,新科进士们还有的忙,座师要拜谢,同年要相互拜望,同榜要联络感情,韩釆柏忙个脚不沾地,却依旧在间隙约见了沐昀和洛明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洛姑娘难得请在下做件事,在下若不能办的圆满,岂不对不起洛姑娘这份信任?”
韩采柏一贯温和的语气慢慢叙述着:“在下帮洛姑娘留意着聂姑娘的行踪也是应该的。”
“多谢韩公子了!今日邀约,是不是聂姑娘那里出了什么变故?”洛明光问道。
沐昀皱皱眉,“没问你到底受了谁的托付,咱们把人弄出来还不行,还要管她后半辈子不成?”
“诶呀----昀哥你别打岔,听听韩公子怎么说,我们若能帮上点忙就帮点吧,挺可怜的姑娘!”
沐昀还没怎的,被这一生娇娇软软的撒娇嗔怪声入耳,韩采柏忍不住心头一酥,不由自主伸手抓紧胸前的衣襟。
定定神,强自压下跳的过快的心,道:“那日聂姑娘从教坊司出来后,径自去了闻香阁……”
沐昀解释一句:“闻香阁是家青楼。”
“嗯?”洛明光有些不解聂姑娘的行为,目视韩采柏等他下文。
韩采柏被她莹莹一双眼盯的几乎忘了说什么,干咳一声,想了想道:“聂姑娘一文钱没要将自己卖到闻香楼,条件是要老鸨给她出头的机会。”
洛明光瞠目结舌,这可真是,她前脚把她泥潭拉上来,她自己后脚又跳进了更脏的泥潭,也不知聂夫人去投胎了没,知不知道女儿的决定。
“那老鸨倒也信守承诺,果真对她极不错,没几日鸣琴姑娘的名声便响彻神都……”
“哦----鸣琴原来就是她呀!”沐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她想做什么?”洛明光拧起眉头:“难道想凭借自己的美色进入张府报仇?”
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出聂姑娘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甘下贱。
韩采柏点点头赞一句:“洛姑娘慧心,一猜即中!”
笑笑又道:“但张府可不是好进的,聂姑娘原来在教坊司,经常出入官员府邸,难免会被人识破身份,她却没有直接设法进张府,而是接近张府大管事之子,以妾室的身份混了进去。目前还没什么行动,张府的事……在下没能耐打听。但聂姑娘走这一步绝非无原无故,总会有所作为。在下不知洛姑娘到底对聂姑娘有什么安排,打听到这些就先跟洛姑娘说一声,也不知道有用否?”
洛明光蹙眉想了想,若是她遇到聂姑娘相同的事,恐怕也不会心安理得平静的过完下半辈子,若不能为父母兄长报仇血恨,自己偷生岂能心安理得。
唏嘘一声,叹道:“我们能帮的已经帮了,聂姑娘要走什么样的路事自己的事情,咱们不能认为对她好,而替她做决定,顺其自然,若真是聂姑娘求到头上,能帮再帮吧!”
韩采柏十分赞同洛明光的说法,不能因为对别人施恩,就要干涉别人的人生,点点头,“嗯,既然洛姑娘吩咐了,在下也就不多事了。”
聂姑娘在他来说一个陌生人罢了,世道艰难,他也没有多余的善心去管别人,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是洛明光请他帮忙的,所以多注意一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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