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辽东和东江两虎相争,形势闹得很僵。此时毛文龙自然不敢上奏折请求朝廷准许东江煮盐。
毕竟东江这边的奏折都要在宁远转一圈,经由袁督师同意后,然后才能上奏朝廷。袁督师把东江当成眼中钉,常常有意刁难,除了报功之类的奏折之外,一些催粮催饷的奏折往往便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毛文龙不想把这件简单的事情弄成夹生饭,虽然晒出了粗盐,却一直没有上书。直到辽东释放了东江细作,表现出足够的善意后,才把请求煮盐的奏折递了过去。
袁督师看到此奏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转呈朝廷,便召来了程本直、梁稷商议。
最近这几次出谋划策,都是梁稷占了上风。程本直现在对梁稷恨到了极点,甚至到了凡是梁稷赞成的,程本直便反对。凡是梁稷反对的,程本直便赞成的地步。
二人看过奏折后,梁稷自然想帮东江一把,便抢先开口道:“大人,依照在下的想法,东江那边每年都有朝廷银饷拨付,何况毛文龙掌控着东江这一条海路,所获已经很多了。万一要是煮盐成功,不管获利多少,都只会白白的便宜了东江。何况大明二百年来,从未见过军镇煮盐筹饷的事情。大帅可以直接以此理由驳回,根本无需转奏朝廷。”
程本直听到梁稷反对,自己自然要赞成,开口对袁崇焕说道:“大人,大喜啊。毛文龙自己作死,便怪不得别人了。在下祖籍沧县,自幼便见过盐民煮盐,也算的上粗通盐事。凡煮盐,必备柴火、海水、盐民,此三者缺一不可。东江虽然海水充裕,可惜岛上缺乏柴草,倘若在辽南煮盐,却又怕建奴侵扰。在下有把握,东江即使煮盐,产出也不会大。何况,大明沿海均有产盐之地。商人们谁会舍近求远,千里迢迢从海路去东江买盐呢。”
袁崇焕说道:“所谓积土成山,积沙成塔。梁先生说的有理,即使东江产出不多,煮盐所获甚微,本督也不给他。”
程本直看着劝说无效,梁稷又要占上风了,瞥了一眼旁边洋洋得意的梁稷,赶紧说道:“大帅且慢,在下有一计。可以让毛文龙偷鸡不成蚀把米。”
袁冲一听到这里,开始感兴趣了,开口说道:“是何计策?请程先生明言、”
程本直赶紧说道:“盐业虽然暴利,可惜利润全在盐商手里,盐民却难免饥馑。盐民耗费柴火一石,费时一天,所得粗盐不过二两,得银不过一分。而盐商贱价收购后,二两粗盐转手便可卖三分五分。咱们可以让毛文龙煮盐,却不让他来大明内地卖盐即可。这样算下来,即使东江日产粗盐千斤,每年收入也仅仅只有四千两而已。”
听到这里,袁崇焕却不满意,开口说道:“泥腿子可恶,这四千两本督也不给他。”
程本直哈哈大笑,开口说道:“大人且听在下说完,咱们这计策,叫偷梁换柱。咱们这头给了毛文龙煮盐的小头,同时可以克扣掉大头啊。在下听说朝廷此时入不敷出,今年虽然征收了辽饷,这才堪堪应付了咱们在辽东筑成之用。可惜随着辽饷的征收,本来就饱受饥荒的陕西等地,又纷纷闹起了民乱。国库空虚,朝廷又哪里来的银两剿灭乱贼,估计户部正为银饷头疼呢。递上东江奏折后,再附上咱们的意见,只说东江甚为合适煮盐,日产粗盐数万斤,足敷军饷之用。朝廷给了东江煮盐之权后,以后东江的银饷就完全自筹,朝廷今后不用再拨付。想必朝廷必然十分乐意。”
袁崇焕点了点头,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开口说道:“还是程先生此计合本督心意。这拟定奏折之事,就全数托付程先生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一个月之后了。毛文龙上奏折也终于得到了批复。许东江煮盐自筹军饷,只可于岛上出售,不得卖入大明内地。且朝廷自此以后不再拨付饷银。
本来按朝廷规矩,凡是产盐之地,必然要派文官和内宦共同管理,以便征收盐税。实在是拖欠东江银饷太多太久,朝廷也不好意思了,大笔一挥,免征盐税,贴补军用。
猪岛上面,经过三千民夫整整一个月的辛苦劳作,整理出盐田三百亩。盐田仿照梯田形势,分为上下七层。每层三十余亩。虽说小冰河时期,但是进了六月,阳光也开始毒辣起来。正是晒盐的好时节。
眼下岛上只留了一百盐民,打理着三百亩盐田。岛上每日产盐五万斤,合计约五百石。一百盐民,每日每人只需要收集粗盐五石,活计算起来相当的轻松。早上收集完最下一层盐田的粗盐后,再把盐田内的咸水依次往下放一层即可。
每隔几天,皮岛这边便派海船过去送给补给,同时运回粗盐。等东江收到批复准许煮盐之时,皮岛上面已经堆积了上万石粗盐。紧靠着码头堆放,高高的堆成了一座大山,十分的壮观。
朝廷不让东江去大明内地卖盐,唯一的销路,便只有海商了,此时的海商大多是官宦人家,有的是手段把海盐卖到内地去。等到海盐开卖,众人有了共同的利益后,这些人在东江碰到难题时,也会利用其对朝廷的影响力,不声不响的拉上一把。
好在海禁刚开不久,等待了一整个冬天的海商,便开始陆陆续续的前来。
每家海商登岛之后,第一眼便会看到码头边堆积的山一样高的海盐。海商们急匆匆的拜访过毛文龙,送上礼物后,便会开口打听粗盐的事情。毛文龙只说此事以全部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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