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茵摆摆手,示意房间里面的其他人暂时都退下去,等到房门关上,落微这才开了口,“太子妃想要知道什么?”
“你的从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那么高强的武艺,又是因为什么,才会被官府的人追杀?我的确是从街上看到了跟你有关的通缉令,可是那上头只说你是要犯,并没有说清楚你到底犯下了什么罪行。”
纪芙茵扫了一眼角落的一张椅子,“现在没有外人,坐吧。你也别怪我多心,在添一个近身的侍婢之前,要把这侍婢的身世弄清楚,这是人之常情,不只是针对你,其他人我也同样会这么做。”
“奴婢在最早先的时候,是跟着师傅混水路的,但师父跟那些水匪不一样,我们只劫财,不害命,只劫不义之财,不抢正经人家一个铜板。抢来的钱,除了留下够我们用的,其余的,我们都用来救济穷苦百姓了。”
纪芙茵倒是没料到,在提起从前做水匪的事情,她的神色居然可以如此坦然,也根本没有想要回避的意思,看落微在说完这一段之后有些噤了声,她知道她是在等她开口,冲她微微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之后,落微这才开了口。
“再然后,师父老了,没了,临终的时候叮嘱我,就算我们做的是侠义的事情,可是水匪也是匪,毕竟做不长,就让我从此以后洗手不干,去到陆地上找份活计来做,往后就过平平淡淡的一生。”
“平平淡淡的一生……那你又怎么会惹到官府头上?”纪芙茵问道。
“奴婢在上岸之后,就去到了柳城,恰好看到一个大户人家在招买丫鬟,奴婢就去了,等到跟那人回去了府里之后才发现,奴婢是去到了刘家做事。”落微的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柳城的刘家,太子妃应该不陌生吧。”
如果只是说刘家,这个随处可见的姓氏倒还真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一说起柳城刘家,那就没几个人不知道了。那刘家的家主,是曾经伺候过容贵妃的一名太监,说起来年纪也不算大,现在也才五十岁所有的样子。
先前那刘公公,可是容贵妃极其得力的左膀右臂,宫人都猜测,看容贵妃对他的重视程度,看来这刘公公将来是要在宫里养老了,可就在大约十年前的时候,刘公公却犯下了一场大错——不小心失手,弄坏了赵广征不远万里,千里迢迢给容贵妃送回来的寿礼。
这一下可好,容贵妃勃然大怒,竟然也不顾往日的主仆情分,将刘公公打了一顿板子就赶出了宫去,在离开的时候,刘公公除了一身的伤,什么都没有带走,于是宫里的人又猜测,这刘公公看来是要凄凄惨惨的死在外头了。
可就在大家都认定刘公公快要没命了的时候,过去了几天,容贵妃的气也消了不少,又开始念及到刘公公的好了,可她身为贵妃,一个被自己赶出去的奴仆,是短短没有道理再接回来的,当下虽然后悔,但是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因为心里的内疚,容贵妃就派人去了刘公公的老家柳城,很是飞了一番力气才找到了他,作为补偿,又赏给了他一座偌大的宅院,以及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财富,刘公公从此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柳城最为传奇的人物。
在柳城,就连当地的官员都要敬刘公公几分,不只是因为对方财大气粗,更是因为容贵妃这些年来歉疚一直未消,隔三差五就会遣人前来探望刘公公,因此,刘公公在柳城的身份,说是土皇帝也差不多了。
纪芙茵点点头,“你得罪了刘公公?”
“倒也不算是得罪……我偷了他的东西,转手卖给了别人。”落微叹口气,“太子妃你也别怪奴婢,这老本行,奴婢是不想要再做的了,只是那刘公公仗着自己有容贵妃这个后台,在柳城就肆无忌惮的敛财,大把白花花的银两啊,那可全都是民脂民膏!”
“他把那些银两收敛来了,也是什么都不做,就存在库房里面,每天都恨不得自己亲自清点一遍,还有那些四处笼络来的珍稀珠宝,随随便便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奴婢只是觉得,有那么多的好东西藏着,倒不如拿来卖了银子,给那些快要饿死的人。”
落微说道:“先前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偷了东西,可是后来,有天我不小心被他府里的人给瞧见了,刘公公就勃然大怒,气到极点还胡言乱语说什么对不起主子……再然后的事情,太子妃您就都知道了。”
纪芙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从刘公公嘴里说出来的那句对不起主子,指的其实并不是说落微偷了东西对不起他,而是他把东西弄丢了,对不起容贵妃——容贵妃想要让赵广征将太子取而代之的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刘公公那里……
一丝冷笑爬上她的眼角,先前容贵妃赶走刘公公,应该也就只是做戏给别人看的吧,不引人怀疑的把自己最信得过的亲信赶出皇宫,为的就是让其在宫外,帮她筹谋夺银钱,做她隐蔽的地下钱庄,此举倒也还真算是聪明。
把要说的都说完了,落微将视线投向纪芙茵,本以为她会让自己就这样离开,没想到,却听得纪芙茵又问道:“都城距离柳城很近,凭你的身手,就算是想要逃的再远一些也不算什么,但你为什么偏偏待在这都城?”
落微叹口气,“奴婢何尝不想要走的远远的,可这哪里是说走就走的?现在城门关卡都严的很,奴婢如果出去,被抓到的几率实在太大,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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