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脸泛着浅粉,神色舒缓的笑了笑:“周导,您也知道的, 我出身商人家庭。市场在那里,钟氏投资的好片层出不穷, 不那么好的当然也不少。”
各行有各行的门路,哪儿也找不到牙塔。高洁如学术圈, 不也权贵门道遍地,何况娱乐圈这个红男绿女的大染缸?
她很坦然:“但我没资格指责什么的。我非常钦佩您对电影艺术的操守, 但我之所以能做喜欢的事、学我喜欢的专业, 靠的就是我的祖辈父母打下的基业。”
既然享受了优厚的物质条件,超然物外的姿态,她就没资格摆。
周逸群只道她生的美, 这一段话听下来,也不得不感叹小姑娘三观端正,话语通透, 让人能生出好感。
怪不得令谢明池这朵高岭之花如此心折。
周逸群长舒了口气, 说:“剧本看了吧, 我们组这次准备用好莱坞拍法, 是没有旁白的。”
舒月纱点点头,由于专业原因,她看过的经典电影绝不比电影学院科班出身的少。
不加旁白, 就完全要靠镜头语言和人物行动来讲故事。尤其还是慢节奏的文艺片,对演员的表现能力要求更高。
“这样吧,”周逸群不偏不倚,公事公办:“前面三个小姑娘都试了一段即兴表演。你也一样,就表演阮娴出场的第一个镜头,小王搭一下戏,假设摄影机位在我这里。”
“给你三分钟准备,演出一分钟以内。”
她拿到手的台本还是半成品,分镜的具体动作语言还得靠自己即兴想象。
舒月纱垂着眼红唇轻抿,过度的紧张和心急,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
“舒小姐,”王助怕惊着她似的,轻声提醒:“您别忘了,还有我陪您搭戏呢。”
还有王助搭的阮娴之母张氏,不是独角戏。舒月纱心下一松,对他粲然一笑,继续低头在掌心写写画画。
周逸群怪王助多话,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渐渐有了成算。
还当真是祖师爷赏饭吃,丽质天生。
这种眉目低垂,似秋水含情的温软,真是望得人稀里糊涂,大起怜香惜玉之心。
要演笑不露齿、动不摇裙的旧式闺秀,对她来说,最大的难处在于眼神的把控。
如果说小师妹的灵动美丽,是她和角色互相成全,那阮娴就是考验了。
那双含情脉脉的水杏眼一旦沉静下来,她怎么表达情感,打动观众?
她想起徐嘉容说过的,眼神是重要,但不是全部,大银幕上演员的全身都该能成戏。
舒月纱和王助商量好后,向周逸群点了点头。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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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娴第一次出场是在阮公馆的周一清晨,她去母亲张氏处请安时。
她照着《沉沦》礼仪指导教的,盈盈拜倒向王助一福身:“母亲晨安。”
王助尽职尽责,为配合她生生捏出了中年妇人的音色:“如今是新社会了,只要守着大礼大节不变,在家里娴儿自在些就好。”
她低眉顺目,垂首静听。
阮家是泥腿子出身,反而注重礼教,阮娴从小是读《烈女传》长大的,比其母更拘礼,也更可悲。
她只是抿着唇笑了一下,娴静温雅,不敢回声。
张氏笑着劝她:“如今司钧家里升发了,你也应该坐车去学堂里看一看他。我听说如今新派学堂是男女同舍而学,别有什么女学生趁机瞧上了他。”
听闻司钧二字,她先是抬袖遮面,欲语还休,脸红了些许。
等听到“男女同学”之类的话时,女儿家的羞意便转成了宁静温和,唇角仍是文雅的浅笑:
“只要他带回来管我叫一声姐姐,真有也没什么的。”
从头至尾,这位阮大小姐是没有罗曼蒂克的爱情观的,只要司钧能尊重她正妻的身份,就足矣。
“停。”周逸群的手抬在半空,难得的笑了一笑:“可以了。”
闻言,舒月纱含笑向王助弯了弯腰答谢,没说话。
“台词很符合人物性格和形象,功课做的认真,也懂得揣摩,这点你比前面的三个都强。”周逸群点评道。
舒月纱暗暗咬了咬唇,静静等周逸群那句转折的“但是”。
果然,周逸群说:“但是你太端着了,用力过猛。尤其是你长得漂亮,那么一绷着,就更违和了。”
这话对演员来说可谓毒舌了,舒月纱还是含着笑,手心却直发凉。
周逸群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苦着一张脸,这么个金宝贝真二代屈尊来试炮灰女配,自家老大还往外推。
有钟氏加盟,不得大力宣发投放?说不定这次能一举咸鱼翻身呢。
什么诗和远方,过了二十五岁才发觉,眼前先能在盒饭里多加个鸡腿才是正道。
周逸群心下生叹,只是礼貌地说:“舒小姐先回去吧,我们这里研究下,今晚发消息给你。”
确认舒月纱带着经纪人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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