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莲快喘不过气时,却又一点点松开。
就这样,收紧——松开——再收紧——
反反复复。
后来,琴声停了,那只手便也飘离而去。
叶莲沉沉睡着,再没有梦。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身旁有人在低声叹息:“真能睡,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叶莲蓦地一惊,睁眼坐起身来,却见太阳已高悬天空,竟已是浩浩白昼了。
“啊——”叶莲惊叫,“我睡过头了。”
教诲
“小城主说你勤勉,你就是这样勤勉的?”梅君舞唇边是讥诮的笑意,“我看你睡觉倒是勤勉的很。”
他就坐在叶莲身旁的草地上,近的可以看见她映在他眼眸中的影子。他微向上挑的双目中有光波在荡漾,好似春水一浪一浪,叫人的心也跟着漾动,轻飘飘浮在半空,总也落不了地。
叶莲的脸顿时发热,狼狈不堪地转开眼去:“我……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不是,偏做了我的徒弟便这样,看来你是不满意我这个师父。”
“没有没有……”叶莲连忙否认,“我对师父您那是五体投地的佩服,又怎会不满意?”
梅君舞定睛看她,目光变得晦深幽暗,含着些捉摸不透的笑意:“想不到你这张小嘴还挺会说话。”忽然伸手过去,在她那粉嫩的腮上捏了一把。
叶莲脸上顿有红云飞出,捂着脸直往后躲。
“你的脸红了,嗯,害羞了?”
“没有。”
“喜欢我是吗?”
“没有没有。”叶莲红着脸梗着脖子否认,越来越不像话,这是个师父该说的话吗?
“那你脸红什么?”
“我热……”叶莲很没有底气的低声嘀咕,两手撑地往后挪,想要离他远一点。
谁知梅君舞却倾身跟了过来,他自上而下俯视着她,满头黑发从两肩倾泻而下,一绺发丝便垂落到了叶莲微敞的领口里,在她脖子上扫来扫去,痒酥酥的,弄得叶莲紧张不已。
“我到底是不是好人?”
“不是。”话一出口,便见梅君舞一张俊脸变黑,叶莲立刻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救,“是是是……师父是最好最好的好人。”
他还记着鼎会上的事,真是……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
叶莲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又哪敢说出来,见梅君舞眼眸中总算渗出点笑意,便道:“师父,你……你能不能让一下,我好起来。”
“小叶莲,你这定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差。”梅君舞“嗤”地笑了一声,一把捉住叶莲手腕就势一拉,将她拉站了起来。
小叶莲!叫得可真亲热,他叫她小叶莲……叶莲被他这一声叫得有些懵了,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梅君舞仍盘膝坐着不动,抬手摸一下头发,道:“帮我梳一下头吧!”
又是梳头,叶莲回想起几月前帮他梳头时发生的事情,禁不住脸上发烫,在怀里摸了下,为难道:“我没带梳子。”
“你一个女孩儿家,居然出门不带梳子。”
叶莲呐呐无语,肚里却道:“难道是女孩子就非要带梳子?”再说,没带梳子还不是他闹得,若不是他催得那么急,她也不至于忘带。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你师兄、师姐还等着我们回去呢!”梅君舞颇为扫兴,意兴阑珊地抱起地上的琴起身,仍旧把琴往叶莲怀里一塞,道,“好好抱着。”
叶莲居然也就心甘情愿地抱着,大概是因他那一声“小叶莲”作怪,竟不觉这是在压迫奴役她了。
到小墨轩时,梅君舞因为要把琴送回房去,便晚叶莲一步到练武厅。
叶莲才刚走到门口,墨菊便迎上前来,探头朝她背后瞅了瞅,没见着梅君舞,即刻便变了脸色,问道:“师父呢?”
“师父一会就过来。”叶莲听她语气不善,忙指指后面侧身让过她。
墨菊赶上一步将她拦住,气势汹汹道:“我问你,今早师父带你去哪里了?”
“哦,师父带我去练功……”
“练功?师父教了你些什么?”
叶莲不由愣住,磕磕巴巴道:“没……没教什么。”的确也没教什么,尽练倒立了,说出来都丢人。
墨菊满脸不信,酸溜溜道:“怎么?还要瞒着藏着?”
叶莲道:“我没有。”什么都没教,她有什么好瞒着藏着,真是好笑,也不想想梅君舞当初还不肯收她呢,又怎么会格外开恩,教她什么绝技。
“谁信?”墨菊转头问丁冽、肖惠熙,“你们信么?”
丁冽正在练剑,听她问这话,手下略停,瞥眼看了看她跟叶莲,也不搭话,便又冷冷转过头去,自顾练他的剑法。看那眼神,似极为不屑,只怕也是不信的。
肖惠熙似乎与墨菊极熟,不好不给面子,便笑了笑,道:“墨菊师妹,这并不是我们能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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