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公主身侧一位紫衫美貌少女,正是会稽王氏,柔声劝道:“两位贵主相争,何必为难临城公?”
另一侧的小何氏却快语笑道:“满室就你一人看见临城公的难处。”
侧室地窄人多,偏女孩们话多音高,更显局促,柳氏几人便退了出去。
柳榷陪笑道:“两位贵主若说家事,我等请退。”
常山公主马上笑道:“柳郎最好退开些,若曲阳郡主知道我也喜欢你陪我下棋,还不也把你抢去。”
曲阳郡主马上道:“那两名内侍我不要了。不过,柳郎要到我家王府陪我下棋。”
众人都看柳榷,柳榷虽说向来自认fēng_liú皮厚,也禁不住有些发讪。
常山公主作态阻拦不肯。柳榷心内却明白,自己从未逾礼陪公主下棋,苦笑自己作茧自缚。只得应下郡主之约。曲阳郡主得意不已,丢下一句等邀帖,傲慢离去。
常山公主见她走远,方笑道:“好,好,等你下完棋,我再告诉你。看你到时什么脸色。”又转头对绿衣女孩道:“你的话果然不错。”绿衣女孩却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见常山公主要离开,大联忙拦道:“常山,你站住,你们两个争闹牵连我不算,怎么把柳榷给卖出去了。”
常山公主却道:“何曾卖他?明明是他自愿。”又转头笑问柳榷:“柳郎,您可是自愿?”柳榷无奈答是。
常山公主举步便行,大联又叫。常山公主便不耐烦道:“总叫我做什么?我去寻王家表姐。若我高兴呢,一会儿,就请她过来。”说话间,已经走出屏外,空留大联又笑又气。
高远朗终得机会,讥讽柳榷道:“不知柳郎棋艺比临城公如何,要不要也备几名家奴做赌资。”
柳榷却恢复了fēng_liú本色,散淡道:“能做曲阳郡主坐上宾,当是柳榷荣誉。我虽棋艺平平,却也胜过其兄永安侯。”
不多时,常山公主果然又转身回来。身旁却多了一位少女。侧室似被这少女的光芒映得亮了起来。这少女一身酡红夏衫云裳,长发如漆,肤光胜雪,形容妩媚,已是妙龄女子的气质。衬得常山公主等众美貌女孩都如孩童。这女孩又端庄若仙,让人不敢细看,因细看便是亵渎。柳榷只低头施礼,高远朗更是躬身垂首。
常山公主笑道:“表姐,我四兄长得了你家前辈一本好贴,说是您最喜欢的笔法。”大联忙施礼,口中道:“表妹,半年未见,你还好吗?”
王氏微笑答道:“我很好,多谢表兄记挂。”
常山公主笑道:“你们怎么这样客套,从前可是称呼名字的。”遂对应答女官吩咐,请几位外家郎君去别室稍待,我们自家兄妹有话要叙。
大联见厌也要跟随柳、高二人下去,忙拦住道:“妙契看人,过目即忘。你不记得七堂兄了吗?”
妙契打量回忆,猛然忆起,欢快笑道:“七堂兄?您就是同泰寺的小沙弥!”
又侧首笑对绿衣女孩道:“原来竟是那天的小沙弥,阿笼,你也没认出吧。”绿衣女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厌因窘迫满脸都红了。
旁边小何氏好奇问:“小沙弥堂兄?这是什么典故?”
常山就对小何氏耳语。
那边,大联正与表妹王氏说话:“奚蔼表妹,这半年都关在府里,可读了什么新书?”
王氏奚霭微笑道:“不知陪母亲多读的许多佛经算不算是新书,再就没有了。倒是把楚辞又多看了几遍。”
大联便柔声说:“你本就娇弱,还是少看些哀凄之作为好。像《列子》之类的也很耐看。”
常山公主妙契却说:“我真不明白,怎么人人都读佛经,佛经最是晦涩无趣。”
大联道:“妙契,你一字未看,有何资格信口乱评?”
萧妙契说:“笼华常看,也如此说。”
夏侯笼华便道:“我未说无趣,只说晦涩。我资质平常,自然读不通。”
王奚霭道:“我幼时也读不通,可这一年,却略品到了其中真味。”又对厌说:“若这位皇孙果真曾入寺,自然是我们中最有感悟的了。”
厌却惭愧难答。
大联解围笑道:“何必客称皇孙?你们不是血亲也是表亲,内堂中大家兄弟姐妹相称才亲近。”
厌便施礼奚霭,口称表姐。
妙契也笑道:“果真这室内,不是血亲便是表亲。我家外祖母、奚蔼表姐祖母与笼华祖母都是谢家堂姐妹。阿喻长嫂也是谢家族女。不说这室内,便是这厅堂楼阁,这东宫台城,可能都是亲戚。”
大联笑道:“再说就远了,整个建康城里都是亲戚了。”
妙契仍说道:“若说起来,南朝各州大族也许都是亲戚。难道这便是家天下的本意?”众人都笑她谬论。
何喻瑕笑道:“北四州收回来后,南北通婚,也许和北朝也是有亲的。”又笑说:“阿笼外祖家就是北朝,她幼时去外祖母家还骑过马呢。”众人大惊。
大联等人早知夏侯氏母族是北朝陇南人氏,却第一次听骑马之事。南朝士人骑马都被认为是粗放不恭,有职者甚至会被礼官弹劾,何况女子,可算惊世骇俗了。
夏侯氏的脸一下涨红了,勉强道:“三五岁的年纪,只摸过马背,便讹传成骑马了。阿喻口无遮拦,不记得磨墨典故了吗?”
小何氏听闻忙撒娇央告道:“夏侯阿姐,是我口误了,回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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