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明亮已均匀地散布于微风中,而杭州城中心的市街巷弄,正值一片热热闹闹的熙来攘往。
人潮里,还有两名怎么看都要较旁人高一个头的男子,即便身上做的是寻常打扮,但那种高人一等的气势,硬是教人加以留心。
何况其中一个又是颇有名气的宁玉坊年轻当家呢!
杜绍怀总是落在风宁瑄二步之遥的身后,看他一派落落大方地和熟识之人点头寒暄,素日里在家着的棉布衣袍,为了上店里庄重,也换成现下眼前这套白底绣石青妆缎长衫,象牙白的缎质腰带,更合宜地束出他比例完美的身材。果然人要衣装吗?他翩然的气度竟是刺得他有点眩目……他必定是对每个人都那样既风趣又温柔的吧?瞧着他的背影,陌生的距离感像是「呼」地突然横生于他们之间……
正出神之际,前头风宁瑄却不知何故,蓦地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他的手便往前拉,还趁隙在他耳边低语:「难得出一趟门,别老是发呆嘛!」
是他听错了吗?怎么觉得他的口气有点无奈、又有点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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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他就是我的好朋友,杜绍怀。」
听得风宁瑄介绍他,他也很知礼数地向面前这员外打扮的福态老爷微微颔首致意。
「呵呵呵,风老板的朋友还真都是一表人才啊,什么时候上我那坐坐,老夫可要请个东道!」
「瞧您这说的什么话呢,只要您老吩咐一声,晚辈哪有不到的道理?」风宁瑄拿捏着微笑的角度,对这种应酬话相当习惯。
好不容易摆脱方员外呵呵呵的笑脸攻势,风宁瑄舒了一口气:「呼!真是难缠。方员外什么都好,就是太热情,偏偏他又是咱们的老主顾,不客气些也过意不去,可是他的企图也太明显了嘛……」
「嗯?什么企图?」在他身边的风宁瑄还是一样聒噪率直,不知怎地,心头舒坦许多。
「把他女儿嫁给我的企图啊!」风宁瑄唉声叹气的挤出一脸苦瓜相,像是非常烦恼这件事该怎么打发。
突闻此语,杜绍怀不禁窒了一下,而后便有微微的酸涩之感漫上胸臆。好奇怪,为什么只要有关风宁瑄的事,都会让他萌生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
或者也不是前所未有,只是那些情绪被锁在十五年前的九岁记忆中,从此归入遗忘。
但在之前的重伤昏迷里,某种异样的温柔似乎在他心底开了洞,关于尘封的、残缺的童年,在那种抚慰下缓缓流淌出,一点一点、由内而外地蚀去他寒冻多年的面具……
然而他不愿有家累的心念不变!一夕间丧失所有亲人的痛苦,让他不再亲近人、不再与人有所牵扯,他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可是风宁瑄和他不同……他是生长在正常家庭里的正常人,到二十五岁未娶,家里难道不给他压力?连老二风宁琛都娶妻了,何况他?
思绪正乱着,没料到自己已低喃出口:「男大当婚,你又怎能不娶?」
「什么啊?」风宁瑄像是讶异他怎么突出此言,停下了脚步就瞪着他瞧:「我才不娶妻!一辈子不娶!」
杜绍怀被他语气中的决绝震了下,正想追问,手上蓦然加紧的力道却让他惊觉,风宁瑄方才拉着他的手竟未曾松开过!
「你做什么拉着我不放?很奇怪耶!放开啦!」两个男人在大街上手牵手……有没有搞错,杜绍怀微微气恼,虽然弄不清到底气的是自己还是风宁瑄,总之先甩开再说。
「不放!」没想到风宁瑄在这种时候无理地执拗起来,死拽着杜绍怀的手就是往前继续走:「反正这里那么多人,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啊……和风宁瑄相处愈久,就愈不懂他。他有时稳重得像是可以撑起一片天,有时却又孩子气到教人吐血的地步!但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反抗是没有用的。
无奈地乖乖让风宁瑄牵着走、无奈地想着今天早上也发生过的类似事件,杜绍怀在叹气之余,唇边却也不自禁地染上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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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风宁瑄便过来敲他房门,不过那只是形式上的,因为还没等他去开,风宁瑄便已经自动进来坐到桌边了。
「今天和我一起去宁玉坊吧!」开门见山,风宁瑄看似很开心的提出邀约。
「不要。」也很直接的,他一口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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