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怕不是周世泽祖父自己甘愿的,毕竟知情的搜知道周世泽祖父一直与继母所出的兄弟不和,哪里来的这些深情厚谊,怕是瞒不过人眼睛。不过人家也不是要瞒过人去,只是有个合情合理的说辞罢了,不然上头如何批准呢。
说到这里周妈妈也是恨恨道:“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虽说我不过是个婆子,没得资格说仙去老太爷的不是,但是实在没得好话儿了。真个是继母手辣也没说的,不是自己骨肉,又是挡了自己儿子路的,那想法子对付能说什么!只是老太爷难道不是太老爷的父亲,一点儿不顾惜父子之情啊!”
在场的都听着,虽然是些老黄历了,但也跟着感慨,实在是这样的事情最让人切齿。周妈妈说过又道:“好在太老爷自个儿奋进,当时也有人看不过眼便考察了太老爷的本事收做了收下一个小兵头。”
之后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值得详细说的,也就是周世泽祖父如何英勇善战,等到最后也给自家儿孙挣来了家传的卫所千户官。祯娘听的似曾相识,倒是觉得和一些话本子里头的故事很像了。
之后就到了周世泽父亲时候,这时候边疆平静,倒是事情不多。巧合的是周世泽父亲天分和心思也不在这沙场上,若不是他没个兄弟只怕要让了千户位置去从商。不过既然只有他一个,那么久只能他来了。不过他也能巧妙利用自己身份,更好地经营生意,并不耽误什么。
说到这时候周妈妈已经是眉飞色舞了:“到底是做些什么老天都看着呢,这不是就在老爷身上显示出来。这时候九边卫所不算穷,毕竟有边贸的分子可以抽,倒是比俸禄还要丰厚的多。可说真有钱,也只能数得着几位最头面的将军都督,底下的就只能中等了。偏偏老爷好经营,给少爷留些偌大家世。”
说着她似乎是带着一些出气之意,恶意道:“再看咱们曹老太君那边就一年不如一年了,虽然稳稳当当的有千户位置传承,但是如今五世同堂,人口繁多。因着她在世也没得分家,说起来生发也不多,摆着千户人家的架子,其实内里早就捉襟见肘!”
似乎是那边的窘境让周妈妈觉得心里畅快,想来也是的,对着不喜欢的人,知道他们过得不好不就是最大的欢喜了么。
不过周妈妈还记得自己本来是来说什么的,便拿着那一张家谱给祯娘详详细细说过每一个人的性格位置。到了最后还道:“其实这些人交往有些多,到底是亲戚,有些事情也要一起去。不过少奶奶却不必深入了,毕竟是这个过往,有个面子情就是了。”
祯娘一时心里都有些笑了,实在不知这位周妈妈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恨。算起来她给周世泽做奶娘的时候周世泽家早就起来了,应该没受过那边什么亏,真的是这样耿耿于怀?
祯娘不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看看怀表上的时辰,也知道今日差不多就在这儿了,因此道:“是清清楚楚的,只是这样谱儿能不能请妈妈给我,对照这个倒是清楚一些,免得漏下哪个。”
这有什么,周妈妈立刻答应下来,临走前道:“今日只说了一家,之后两日我再与少奶奶说宗族里头头面人家和一些与家里有来往的,说起来也并不多,毕竟关系也远了一些。只有一位周世鑫少爷,与咱们家虽远,但却因为住在一条大街了,常常是交往的。只是因为家里没得女眷,倒是少了后宅交往,以后可以看少奶奶的。”
又说了几句,这才送走了周妈妈。晚间的时候,祯娘就在灯火下头看文妈妈她们整理出的小册子,一时想着事情,与文妈妈道:“这样看来是真的简单的,虽然我见这人家是个‘卧虎藏龙’的,可有人不喜欢,倒是少了我费心了。”
周妈妈的态度正是周世泽的态度,那家人再麻烦,既然是周世泽的意思不许相交。那么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自然之友‘百依百顺’地‘听从’了。
文妈妈自然晓得祯娘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她心里也是赞同的,不过这时候她确实要提醒着祯娘:“虽说是这样,小姐也不能大意了。这样的人家就是做麻烦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个不好,防着些罢。”
想了想,文妈妈又道:“况且这才一家,谁知道宗族里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另外还有似乎从没提起的外家,虽说说过是小人家,人口也不多,不用多大心思。但到底是外家,其中还有姑爷叫舅舅舅妈的,再如和也有道理。”
听着文妈妈如临大敌地郑重说这些,祯娘忽然忍不住笑起来——谁家新媳妇没有这些,自家却想着样样都是致命杀机一般。真个是这样,那天下女子还要不要活了。因此拉住了文妈妈的手臂道:“妈妈今晚好睡,别再忧心这些了。有什么好忧心的呢,总归是哪一个女子都要交际的亲戚,到时候有这样多的人帮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祯娘心里同时也想到了这些人日日在对面窗前钉住的人——真当她没看见么,不能够的。话说只要丈夫站住了,别的不过是应对罢了,有什么麻烦。
是的,丈夫,忽然她这样想道——明日就在窗下修剪一回兰花罢,花儿老闷着都不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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