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司的裴司药都亲自来了,还带着几名经验丰富的医女。
她们几人尚不知这宫里发生了什么,给凌波诊脉的时候十分谨慎,商议半晌,裴司药才对帝后道:“恭喜大家,贵妃这是……有孕了。”
“有孕?”一时间众人惊奇,神色各异。我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想到了一句话——凌波有孕了!是皇子!
表姐的神色有些晦暗,“当真是有孕了?”
“回皇后的话,婢子几人都诊过,确实是喜脉无误。”想着贵妃有孕皇后大约会嫉妒,裴司药回话的时候不由得有些紧张。
“好,很好。徐安泰,带下去赏。”先帝面上十分平静,叫人瞧不出在想什么,“来人,传朕口谕,礼部侍郎韩谨之妻长孙氏攸德,温婉淑德、娴雅端庄,封淄川君1,予以厚葬。皇后管辖后宫不利,使外命妇殒命宫内,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月。尚食局司膳司典膳贺兰昭,嫉妒成性,蛇蝎心肠,污蔑后妃,谋害皇嗣,鸩杀朝廷命官之妻,实在罪不可恕,即刻绞杀!”
“妾……遵旨。”表姐有些不甘,却又无从辩驳。
先帝长舒一口气,向韩谨道:“韩卿,带着你夫人……回去好生安葬吧。”
“至尊……”
“好了!你还想让长孙氏在昭台殿停多久?”先帝的语气有些严厉,然后又转向我道:“霍徵,你的事还没说完,随朕去紫极殿。”
“臣遵旨。”
第60章 分装蒸腊熊(上)
我还记得, 数月前先帝就是在紫极殿里与我痛陈利害,让我一定要把娉婷送进宫来。想不到这么快我又到了这里,因为我偷梁换柱瞒天过海被拆穿。
“霍徵, 当初朕跟你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的?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果然, 连先帝骂我的时候也都是这个口气的。
“臣知错,请至尊责罚。”
先帝大约被我这态度气到, 猛地一拍御案,怒道:“责罚?朕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你让朕怎么责罚?还不快快把你做了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从你怎么把谢氏带出宫的开始!”
“是。”我跪直了身子, 一边想一边道:“师父当年为谢公求情未果, 又听说谢氏没入掖庭,因着臣……与皇后份属姐弟,便让臣想办法求皇后开恩放人。只是后来……臣不是故意偷听, 只是在御园中三不知是听到韩侍郎求至尊赏赐宫人至尊拒绝之事……臣不敢再求,便只好出此下策。”
私密之事被人窥破,任谁都不会高兴,何况这人还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我也是豁出去了才敢这样说话, 说完就屏息凝神地等着先帝发落。
我用眼角余光看见先帝忍不住握紧了衣袖,但到底没发作,只是冷声道:“你又没开口问过朕, 怎么知道朕不答允?”
“外臣与宫人私相授受是大罪,臣不敢。”我低头道,“何况……韩侍郎要人没有要到,至尊却给了臣, 不该有人说陛下厚此薄彼了吗?”
“你倒是给朕编排罪名了!”先帝嘴上这么说着,但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生气,“那你说,好不容易把人弄出去,你怎么又给送进来了?靖武公家的谢氏呢?”
这却要怎么说?直言是娉婷不愿进宫么?这么一说谢家依旧难逃牵连,那么凌波进宫的意义何在?我飞快地思索着,也不知能怎么糊弄过去。
一瞬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娉婷曾经在那么长的时日里都用楚煊做遮掩,那我何不……
“回禀至尊……此事……”
“禀大家,信都侯求见。”就在我话要出口之时,徐安泰忽地插了一句。
也是有些邪门,我刚要把他拉过来作筏子他就来请见,未免巧得有些过分了。
先帝闻言也怫然不悦,“他来做什么?”
“信都侯言,前些日子外出行猎,捕获一头熊,便将熊肉做成风干腊熊,今日将腊熊上过蒸制,做成分装蒸腊熊,特送给大家尝鲜。”
“告诉他有心了,只是今日朕这里事杂,没空见他,叫他回去吧。”
徐安泰没有立刻领命而去,只是道:“大家,谢娘子却是信都侯领进宫来的……”
“谢娘子?哪个谢娘子?”
“就是靖武公家的谢娘子。”
先帝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是他领进来的?霍徵,他二人之前认识吗?”
我趁机道:“自然是认识的,至尊忘了,当年信都侯还是郢王的时候,曾在军中历练过一段时日,就是在靖武公麾下。后来……信都侯便时常到谢府走动的。”
“怎么,难道他还想得到谢家的支持?”先帝轻笑一声。
遭了,楚煊身份敏感,先帝对他又从来忌惮,可不能说错了话。于是我连忙道:“只是师父并不待见他的,十次能见他五次就很好了。”
先帝睨了我一眼,“朕从不怀疑靖武公的忠心。”
“至尊明鉴。”
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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