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渊笛她身上的伤何时能好利索罢了,谁想到会碰到他们母子俩争吵。作为火上浇油的佼佼者,雪颂难得收敛性子做回和事佬,细声细气道:“哎哟吵甚么吵,你们是母子又不是仇人,有甚么事情慢慢商讨好了,何必搞得像仇家一样。”
嫘夫人本就不喜欢她,闻得她开口劝说,更是愠恼,不再训斥渊笛了,朝着她所在的位置一掌劈过来,怒火冲天道:“我们母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来历不明小角色插嘴!”
来历不明?小角色?雪颂被这两个词伤害到了,眼看着掌风追过来,转瞬到脸前,她正打算抬起胳膊把这一掌拦下,没等付诸于行动,面前凭空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拦住了这一掌。
她微微偏头,便见石狮子精板着脸——唔,他本来就是板着脸的,雕刻时的表情便是这样。他板着脸望向嫘夫人,漆黑的眸子里迸发出威胁的意味,浓重的压迫感使人望而却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惧怕的神情从面上一闪而过,嫘夫人惊慌失措道:“大……大人?”也不知在唤谁,她又看了几眼石狮子精,惧怕的神色更甚,似乎明白了甚么,不再多说话,转面问雪颂,“你是甚么人?”
雪颂为难的抓了抓头发,“甚么人?”她该怎么说才好呢。她转面看了石狮子精一眼,学着他的样子板起脸,呲牙恶狠狠道:“坏人。”
嫘夫人的眉心跳了跳,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石狮子精的眉心居然也跳了跳。
咳一声故作镇定,她坐在柔软的座椅上,翘起二郎腿晃悠道:“逢难你晓得不,我眼下正逢了一难。且借贵宝地暂住一些时日,伤养的差不离时我自会离去,不会再多叨扰。夫人若是识相,便晓得该闭口不言,权当甚么事都没发生、甚么人都没见过。”
嫘夫人不大明白,追问一句:“甚么叫闭口不言?”
雪颂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又要拿出那套狐假虎威的做法了。慢腾腾站起身来,她缓缓展开双臂,宽大的曼纱广袖垂到地面上,像蝴蝶挥动翅膀。闭目深吸一口气,默默凝结周身的魔障,再睁开眼睛时,通天的滚滚黑sè_mó障弥漫水晶宫殿内,将通透明亮的水晶宫遮蔽成不见天日的暗黑牢笼。
本来在月坛海底见到无妄神尊就很稀奇、也很让人惊讶了,而今竟又看到了这样一位有着通天魔气的女魔头,嫘夫人睁大眼睛,惊得打了个嗝。
没脑子没脑子,她这个儿子当真没脑子,竟招惹了一正一邪两个大人物。无妄倒也罢了,她很乐意见到他,尊驾来月坛海底实在是一桩欢喜事。可这个来历不明的魔女——思绪陡然一转,她想到三界人尽皆知的关于魔界的女帝陨落的事情,以及那些没过明面的、偷偷在暗地里流传的说女帝是被哥嫂联手杀害的小道消息,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成型,难道说——她猛的抬眼看向雪颂:“你是魔帝雪颂!”
许是没想到自己救了这么一号人物,渊笛看一眼雪颂,大惊失色道:“啊!”
缓缓收回伸展的手臂,改为平端着,雪颂挑起唇角朝嫘夫人微微笑道:“嘘。别吓着孩子。”算是变相默认了。
她不怕嫘夫人将她藏身于月坛海底的事情说出去,或许可以说,嫘夫人不敢说。她这样亮出身份,把通天的魔气展现给她看,便是掐准了她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和全族的兴旺会选择闭口不言。
拿捏人心这一点雪颂做得熟稔,除了无妄的心她总拿捏不准外,其余小角色的心思她一猜就中。
嫘夫人这次走的很快,以往都要在水晶宫待上半天,这次只待了半个时辰就走了,且神色匆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夜明珠照得海底灯火通明,悠游的百十来种鱼虫排列有序,穿梭于各种颜色的珊瑚丛中,像穿在线上的彩色风铃。雪颂站在一株刚死掉的珊瑚旁,摸着腰间吊着的玉佩,煞是不解地问旁边一言不发的石狮子精,“你为何要帮我?”他们算是萍水相逢的过客,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若是她遇见萍水相逢的过客落难,定然不会伸出援手相助的。 微微侧目对她,石狮子精板着脸吐出俩字儿:“生气。”
雪颂懵了一瞬,啥意思?她抿一抿嘴巴,试着帮他解释,“嫘夫人要打我,所以你生气?”
石狮子精认同点点头。
心底登时一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漫在周围,眼底发涩发干,她竟忍不住有流泪之感。
多久没人这样不计回报的帮她了?
应该,有很久了罢。
自她父君陨落,便再没人这样护着她,只有孤独与她为伴。她学着自给自足、学着做甚么事情前都先想好退路、甚至学着六亲不认。她竟忘了,其实原本她也是需要人护着的。
感动地拍一拍石狮子的肩膀,雪颂揉揉眼睛动容道:“好朋友、好伙伴,虽然你的长相不能入眼,但是英雄不问出处,你这样为我着想,那么以后我也会罩着你,若是这海底的其他妖精说你丑,我一定会打得他们比你还丑。”想到他的术法造诣不错,可以轻而易举接下已是上神的嫘夫人的一巴掌,雪颂又补充一句:“当然,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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