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看,你帮我搭建的豆腐渣工程已经现出端倪了,若非方才我跑得快,估摸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无名的尸首。”外头太冷了,她跺跺脚来取暖,容色哀婉的恳求无妄,“好朋友,你便收留我在你房中住一夜吧,明儿个天一亮暴风雪停歇了我就去修葺破破烂烂的茅庐,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那会儿无生谷的房屋还没有扩建,没有偏室,也没有客房,独独只有一间无妄居住的木头小筑屹立在风雪中,风吹不倒,雪压不塌。
若雪颂住进无妄的雪中小筑,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为了彼此的名声着想,无妄不肯应允:“你不见得非要住在无生谷,身上的伤好得差不离了罢?你可以考虑一下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仙界比无生谷环境优美的地方多得是,这里太过严寒了,实在是不适合女子居住。”
她早料到无妄不会那么轻易答应,所以过来的路上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杀手锏,见无妄堵在门边不让她进屋,雪颂遂将杀手锏祭出:“你一定对我的来历十分怀疑罢?那么我答应你,只要你让我进去住下,安稳度过这场暴风雪,我会将我真正的身份告知与你。”
无妄显然犹豫了,堵在门边的身形有些松动,她又趁热打铁道:“我的身份甚是神秘,说出来可能会吓你一跳,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无妄将信将疑的望着她,雪颂只做出一副诚恳且真挚的模样,眼神清澈得似乎能淌出泉水来。呼啸的寒风在天地间卷了数个来回,无妄的目光放在她被融化雪花打湿的眼睫毛上,久久不语。终于,在雪颂冷得牙花子颤抖时,无妄闪身让开了一条缝,对她道:“进来罢。”
欢喜的情感溢于言表,她如渴水的鱼儿一般跳进暖烘烘的木头小筑里,原地跺了几下脚,打掉身上还没有融化的落雪。
唯恐无妄会反悔,她手脚麻利的在小筑内最温暖的壁炉旁铺了张简单的床。他们魔族的儿女就是这样实在,若是环境允许可能会矫情一把,整出些腔调来;若是环境不允许,管它是泥潭还是碎石堆,只消睡得安稳便成。
无妄从柜子里捧了床厚被子给她,见她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才将一直压抑着的好奇释放出来,询问道:“现在可以同我说了罢,你真实的身份是甚么?”
雪颂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硬生生揉出些许润润的水泽,远远瞧着似要哭出来一般。她叹了一口气,哀哀煽情道:“其实,我原是山间一只修行万年的白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那一日你背着竹篓上山采药,不经意间救了被猎人的弓箭射中的我,我很是感动,所以历尽千辛万苦修成了人形,紧赶慢赶来仙界找你报恩了。”
无妄认真听着,等她把话说完,他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忽的转身出去拉开木头门,冷着脸对她道:“你出去。”
雪颂紧紧的抱住支撑房间的木头柱子,将手脚都缠绕上去,无赖道:“不出去不出去,外头风雪那样大,你赶我出去就是在把我往死路上撵,今晚我就赖在这里了!”
青年如工笔精心绘就的英俊面容因恼火而显得有些骇人,他久久地凝视她,眼底的波纹泛起一波又平静一波。良久,恼火的神色烟消云散,他倏然笑出声来:“好啊。青燃。”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转身走进了内室,“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这一夜都没再出来。
32 经年前之忆(5)
雪颂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声吓到了,拍了拍小心脏,她惴惴不安的在壁炉旁睡下,一夜间惊醒了好几次,生怕无妄趁她睡着时将她扔到无生谷外头去。第二日天明,她蜷缩在壁炉旁,睁开迷离的眼睛发现还在无妄的小筑内。
壁炉里的火苗温暖光明,桃木做成的地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有一缕寒风从门口的缝隙中吹来,没等靠近便被壁炉烘烤成了暖风。她翻个身躺平,不由得露出一抹庆幸微笑。
兴许是三界动荡不安的缘故,那一年的天气亦有些反常,原本预计第二日能停歇的暴风雪却迟迟未停,铺天盖地的雪花将无生谷变成了银装素裹的无生之地。
雪颂琢磨着,她总不能冒着暴风雪去修葺茅庐罢,万一一个旋风吹过将她吹飞了,那可怎么得了。于是她正好有了借口在无妄的房中住下,并没有像昨夜说的那样,天一亮就去修葺茅庐。何况,她昨夜是怎么说的来着——“明儿个天一亮暴风雪停歇了我就去修葺破破烂烂的茅庐。”天的确是亮了,但暴风雪并没有停歇,所以她有理由继续住在温暖干净的壁炉旁。
别看雪颂读的书不多,文字游戏却玩儿的比谁都溜。哪怕无妄来催她离开她也有话回他——就是这么的任性。
据说仙界每个上古大神都有一门独特的手艺,初微的独特手艺是锻造兵器,他手中那把绝世仅有的凉月剑便是自个儿锻造出来的;无妄乃是仙界数一数二的上古大神,他亦有一门独特的手艺——占卜。仙界会占卜的神仙有许多,但能做到万无一失、不出门便知尽三界所有事的,唯独只有无妄一人。
碍着有这门高端得不得了的独特手艺在,仙界的神仙们隔三差五会来无生谷托无妄卜一卦,测个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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