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
永亲王林昕端坐在紫檀木圈椅上,双目沉静看着外面的葳蕤花木。
他生得颇为俊秀,瞧着还是青年模样,衣袍低调华贵,贵气十足。
林昕的右手边隔了紫檀木雕花高几坐着的正是章王妃。
章王妃身材小巧玲珑,打扮华贵异常。
她天生一张雪白的小圆脸,柳眉杏眼,很是甜美,只是大约是思虑太过的缘故,眼尾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瞧着似乎比林昕要大好几岁。
正堂廊下整整齐齐站满了丫鬟嬷嬷,都是章王妃的人,人虽多,却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章王妃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伸出白嫩的手指拨了拨耳环上垂下来的红宝石,大眼睛里满是委屈看向林昕:“表哥,阿沁是不是想着有了陛下护着他,咱们都没用了,还让陛下给他改了名字,叫什么林玉润,连玉牒都改了!他分明是不把你这生父放在眼里!”
见林昕不吭声,章王妃继续道:“有了陛下做靠山,他连亲生父亲和嫡母也不放在眼里了,居然让咱们在这里等着!”
林昕垂下眼帘,没有说话,神情依旧淡漠。
章王妃就喜欢林昕这淡漠的样子,伸手去摸林昕的手,撒娇道:“表哥,阿沁年纪还小,不懂事,你得担负起做父亲的责任,怎么能让他长歪呢!”
她的笑容愈发甜蜜:“表哥,你亲自去请阿沁过来,我亲自下厨洗手作羹汤,给你们父子做几样精致菜肴,你们父子好好饮一杯——父子之间血脉相连,哪有解不开的仇怨!”
林昕听到那句“父子之间血脉相连,哪有解不开的仇怨”,心里一动,便吩咐道:“去叫张喜雨过来!”
张喜雨是承安帝派在阿沁身边的大太监,如今担任了这大帅府的管家,林昕是林沁的父亲,自我感觉能够指使张喜雨这奴才。
此时张喜雨,也就是张总管正在书房里劝说林玉润:“……大帅啊,这些年那姓章的毒妇给你下过多少次毒了?给你设置了多少陷阱了?坑害了你多少次了?她手上人命太多,满手鲜血,太肆无忌惮了,分明已经疯了,咱们得小心着些啊,不如找个理由不见吧!”
林玉润扣上玉带,语气平静:“章氏愚蠢疯狂,不值一提,可是她的母亲是荥阳长公主,她的哥哥是当朝太尉章端,她的背后是门生故吏遍朝野的章氏家族。”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张叔,我们只有等,等到我们能够扳倒章氏家族的那一日,再来解决章氏。”
跨出书房之后,林玉润忽然停住了脚步,背脊挺直站在那里。
张喜雨上前一步,听到了林玉润低沉缓慢的声音:“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永生铭记。”
第70章
大帅府外院东侧有一排院子,其中东偏院是甘州节度使林玉润的外书房。
东偏院内种满了翠竹,竿竿翠竹在秋风中瑟瑟作响,颇为凉爽。
外书房原本是一明两暗三间房,只因为林玉润素喜阔朗,便被打通成了一个大通间,里面不过摆了几样书案桌椅,很是宽绰,林玉润一向在这里接见甘州的文武官员。
此时外书房内坐了七八位甘州的文武官员,他们能够登堂入室,进入外书房内坐着,而不必在外面候见,自然都是林玉润的亲信。
这些人中最显眼的当属许灵。
许灵美滋滋坐在窗前,修长的手指拈着小巧玲珑的素瓷茶盏,摇了摇,然后抿了一口,笑眯眯看着在谈论甘州政务的同僚们,心情甚是愉快。
此时正是下午将近傍晚时分,阳光从窗口照了进来,照在许灵的脸上,越发显出了他的清俊白皙神采飞扬。
其余官员见他如此得意,都笑了起来,道:“许灵,你坐那里做什么?晒你的小虎牙么?快过来和我们坐一块!”
许灵正要从善如流起身,却看到大帅的小厮飞雪急急走了过来,心里一动,起身迎了出去:“飞雪,怎么了?”
飞雪看了一眼外书房内,低声道:“许大人,寒星有急事来找您,正在府门外候着呢!”
许灵想了想,看向飞雪:“这里你帮我招呼一下,我去外面看看!”
寒星跟了他多年,性子很稳重,做事妥当,这个时候来找他,估计真的有急事。
玉芝和寒星一起站在大帅府正门东侧的老柳树下。
她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大帅府正门,一想到阿沁很有可能就在里面,一颗心就似浸入了温暖的春水之中,飘飘悠悠,仿佛没有着处一般……
寒星一眼看见许灵走了出来,忙道:“玉芝,大人来了!”
玉芝忙集中注意力,随着寒星上前迎接。
许灵有一段时间没见玉芝了,见玉芝似乎又长高了些,不由笑了,小酒窝深深:“玉芝,寒星,你们有什么事?”
寒星看了玉芝一眼。
玉芝眼波流转打量了四周一番,见午后街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人靠近,便低声道:“大人,我听说永亲王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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