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背:“让我看看你。”
这话出口,关鸿名不觉得,文寿却觉得氤氲暧昧。他抬起了头,眼睛里是一片水雾,嘴里仍旧在嗫嚅:“大哥……”
关鸿名被他搂着腰,只能将背向后离远了些,端详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文少爷确实生得不赖。”
文寿被这句话定住了。关鸿名很少这样直白地去夸奖他。他站在原地,几乎以为上帝在无端地向他讨好。
文寿不由得更加搂紧了关鸿名的腰,脸上飞起了红色,语无伦次起来:“我没有、我……我没有大哥一半好看,大哥最好看……谁也比不上大哥。”
关鸿名低头又是忍不住笑了,心里想,长高了,却还是小孩子。他解开了环住自己的文寿的双臂:“进门吧。”
霍师傅在文寿身后看着这兄弟两个的见面场景,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得拖着文寿的行李站在后头,一动也不敢动。
关鸿名将文寿带进了门,恭恭敬敬地给关老爷汇报:“父亲,文寿平安回来了。”
文寿适时地从大哥身后迈出来,脸上仍旧有些红,他稳步走向了关老爷:“爸爸,i’m……我回来了!”
关老爷等待了很久,终于见到了文寿,不由得也露出了由衷的微笑。他示意正在给自己剥桔子的金飞燕换个位置,将身旁的座儿腾给了文寿,又朝他挥了挥手:“来,好儿子,过来——长这么高了吗?”
整个关府上下都因为文少爷的归来而显得其乐融融,除了金飞燕。
她知道自己在关老爷和文寿身边横着是自讨没趣,于是乖巧地站到了关鸿名身边来。她仰起头看着关鸿名,突然发觉关鸿名此时的表情相当柔和,比任何一次教自己洋文时还要柔和得多。他正侧过脸朝着文寿的方向,仿佛是在看向一张春风和煦的油画。
是因为这个文少爷吗?
金飞燕心中不由喃喃了几句。他们毕竟还是同一个爹,血浓于水,自然是这样。她本想开口搭讪关鸿名几句,竟然不知怎么,心里古怪地拧着,最终也没有开口。
第八章
关老爷拉着文寿,话说得没完没了。金飞燕和关老爷是形影不离的,只能陪在一旁。
而关鸿名觉得有些困了,于是打了个招呼,先行一步上了楼,准备读几章书睡下了。
他读的是本《浮士德》,这书精彩之处十分精彩,无聊之处也是颇为引人入睡。他看到魔鬼引诱浮士德与自己签订契约,说要满足他的所有愿望,而浮士德拿这契约来泡女人。关鸿名撑着睡眼,想:多么地蠢!只顾着生前的快活……。然而这个想法在脑子里一绕,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那么顾着谁也说不准的死后的快活,到底是不是划算生意呢? 如此一想,倒真不如及时行乐。
正是昏昏欲睡时候,关鸿名的门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听这敲门声心里就有底,估摸着是文寿。果不其然,关鸿名一开门,文寿便急急地走了进来。
“还不睡觉吗?”关鸿名打了个哈欠,阖上门坐回了床上。
文寿站在关鸿名面前,低下头,挪着步子也坐在了关鸿名旁边。
“大哥,”他侧过脸,仿佛有点赌气,开门见山道:“我方才跟爸爸说晚安,你猜金小姐说什么?”
关鸿名只想赶紧睡觉:“说什么?”
文寿皱起了眉毛,捋了捋头发,表情是狐疑:“她说‘g’。”
关鸿名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她学得很快,我前些日子教过。”
文寿听了这句话,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语气是十足的难以置信:“大哥,真是你教她的?”文寿愤愤地站在关鸿名面前,话也说得急促起来:“她说是你专门教过她的,她还说她求了你半天,笑得花枝招展!我还不信,竟然真是大哥你……”
金飞燕说一句,文寿能构思十句,他几乎将大哥亲自教授金飞燕的场景在脑海中重现了一遍。大哥坐在她旁边,教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大哥脾气好,金飞燕一看就知道、一看就知道骚!那么金飞燕故意耍个刁撒个泼,大哥肯定也是自然地受下了!他仿佛听见了金飞燕隔着时空传来的娇笑,混杂着大哥朦胧而浑厚的声气。
关鸿名被他的怒火搞得莫名其妙,清醒了几分:“父亲让我教,我怎么能推托呢?”
文寿逼近了关鸿名一步:“大哥,”他握住关鸿名的手,一使劲,合身压了上来,两手撑在关鸿名的手上,将原本坐在床上的关鸿名压成了躺倒的姿势:“她还叫你鸿哥儿吗?”
关鸿名被迫仰脸看着文寿,大冷的天,却见文寿额头溢了些汗。关鸿名倒是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把这当做是文寿的孩子气:“这叫不叫的,我怎么记得?”
文寿的手上力气施得越发的大:“我走之前,她当着我的面叫了三次,早饭两次,洗衣房里一次,”文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核算着:“我走以后,她是不是日日都得这么喊你一声?”
关鸿名搞不懂他这是犯了什么毛病,只好实话实说:“送牛奶来的时候,兴许会叫一次——我没在意。”
她还到大哥的房里来了!
文寿将一只手换成了与关鸿名扣住的姿势,只是力气太大,看起来仿佛是在打架斗殴:“大哥,”他竭力镇定下了语气:“就凭她,三春班里出来的货色,她也配吗?”
关鸿名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刻薄。他料想文寿是看不上这么个三姨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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