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薛曲双问。
“林幸病了。”
“什么病?严重么?”
“感冒,已经退烧了。”
“那就好,我等会儿让人熬点粥送过去。”薛曲双说完收了线。
徐溪晚守在林幸床边,林幸闭着眼,抓着她的衣角,潜意识里不让她走。
从凌晨徐溪晚发现林幸高烧一直到现在,林幸抓着徐溪晚的手一直没松开过。
“冷……”林幸皱着眉头,小声嘤咛。
徐溪晚一夜未睡,有些困倦,但她不敢回自己房间,就怕林幸有事她又发现不了,又听见林幸说冷,干脆脱了外套,躺到林幸床上,抱着林幸一块睡。
林幸高烧刚退,身上发冷,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大暖炉,把自己围在中间,暖洋洋的,她忍不住把手脚都贴到暖炉上去,抱着暖炉死活不撒手了。
徐溪晚从没和谁同床睡过,林幸突然贴上来死死抱住她,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又觉得有点奇妙。
这么小的孩子,全心全意信赖你,满心满眼只有你,好像你就是她的全世界。
徐溪晚自认冷淡凉薄,这一会儿,心里也微微地热起来。
“睡吧,我在呢。”连徐溪晚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嘴角竟然翘起来一点弧度。
林幸病中,徐溪晚为了晚上照看她方便,干脆让林幸跟着自己一起睡,于是林幸就这么住进了徐溪晚的卧室里,好在徐溪晚卧室是一米五的双人床,林幸又瘦小,两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不方便。
这个孩子,这么小,这么柔弱,徐溪晚一秒钟照看不到,都怕她会就这么夭折。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林幸身体本来又弱,这一病病了一个多月,等她病好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关。
林幸生病期间,徐溪晚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公司的事管得少,大部分都有薛曲双处理,可需要她亲力亲为的那一小部分堆积起来,工作量也不小,又是年关将至,正是忙碌的时候,所以林幸病好之后,徐溪晚加班开始频繁起来,基本就没有晚上十点钟之前回过家,半夜十二点、一点回来也是常事。
徐溪晚自己忙,没时间照顾林幸,就给林幸找了个保姆,负责林幸的一日三餐,她和林幸生活了一个多月,了解林幸的性子,胆小又沉闷,徐溪晚怕保姆对林幸不好林幸也不敢说,还特地在家里安了监控,工作间隙还不忘盯着家里,生怕林幸出意外。不得不说,林幸生病这一遭,着实把徐溪晚吓得够呛。
不管徐溪晚多晚回来,林幸都亮着一盏灯等她。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错,每天晚上徐溪晚回家,不管多晚,只要她推开家门,必然能看到亮着的灯,还有站在门口的林幸,高高地抬着头看她,歪着头冲她笑,说:“晚晚,你回来啦。”
孩童的声音很稚嫩,带着点吐字不清的口水音,徐溪晚听着,连一向坚硬的心脏都软下来一点。
徐溪晚说过,让林幸叫她的名字,于是林幸便叫她晚晚。
晚晚,晚晚,一声一声在徐溪晚心里扎了根,连同林幸,也不知不觉在徐溪晚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是啊,我回来了。”徐溪晚放了钥匙,弯腰抱起林幸,问她:“小幸今天吃了什么?”
林幸被徐溪晚照顾得很好,身上长了点肉,抱起来软乎乎的,手感极佳,小脸也圆润起来,这孩子五官极标致,脸上长肉之后,可爱劲儿便全显出来了,那天薛曲双来徐溪晚家有事,看到林幸,差点认不出来,这个洋娃娃似的小姑娘,和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全然不像同一个人。
小孩的性格没定型,改变起来也比较容易,林幸和徐溪晚生活了一段时间,徐溪晚把她的胆小畏缩劲儿扳回来一点,林幸也不那么怕生了,她还记得薛曲双,于是薛曲双以一来,她便腼腆乖巧地打招呼,软软糯糯地叫姐姐好。
薛曲双向来喜欢长相可爱的小孩,林幸性格又乖巧,薛曲双抱着不想撒手,直跟徐溪晚说,学姐,你真是用捡垃圾的价格捡到宝了。
徐溪晚斜睨着讽刺她,你家垃圾值十万?
薛曲双摸着鼻子不说话,以前从没看出来,学姐原来这么护短呢?
从那之后,薛曲双对林幸愈发好了,小衣服小裙子小靴子,凡是她小包往徐溪晚家买,她的少女心全被林幸激发出来,给林幸编小辫儿、戴头花、穿裙子,拍各种照片,打扮林幸都打扮上瘾了。
徐溪晚警告她,你差不多得了。
薛曲双振振有辞,学姐你不懂,小孩儿长得可快了,一眨眼就长大了,现在不留点纪念,以后她长大了你非得后悔不可。
徐溪晚不置可否。
这不,今天这身小裙子也是薛曲双给买的,别说,薛曲双的眼光倒是不错,这身米白色的毛呢背带裙穿在林幸身上真挺好看,跟小天使似的。
徐溪晚想,还是林幸长得太好。
林幸被徐溪晚抱起来,顺手抱着徐溪晚的脖子,给她数自己今天吃了什么菜,“阿姨做了、大、大虾给我吃,还有,还有……”
她刚来不久,徐溪晚就看出来她说话有点不利索,每天陪她练习说话,自己忙的时候,也叮嘱保姆和林幸多说说话,林幸的口齿已经清晰多了,可是着急起来,嘴巴还有点跟不上脑子,徐溪晚摸摸她的脑袋,让她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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