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们定下了,我给你们封个大红包。”兄弟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他是真高兴。
明明挺爽朗的一双亮眼睛,曾文浩却避开了,不但避开了,还把头埋得更低。
铝皮的酒罐被手心焐着,浮起一层的水珠,吧嗒吧嗒滴到地上。咕嘟咕嘟,曾文浩喝得挺大声的,一罐酒转瞬见空,捏扁了的啤酒罐,被他一甩手,投入几米开外的垃圾箱。
“阿奕……”他想了再三,深吸一口气,“最近的新闻,你都看了么?”
“那么多新闻,你指哪件啊?”摸不透心思,只听宁奕淡淡然问。
嘴角扯了把,又终归没动,搭档这么多年,曾文浩怎么会分不清宁奕哪句话真,哪句是假:“这个……”他从兜里掏出一小枚亮晶晶的东西,“是在那天的天台上找到的……”
宁奕盯着那支钥匙,瞬间就不会说话了。
“是你的东西吧?”曾文浩问他,“我看着,不像是随便丢在哪儿的。”他没收起来,而是往宁奕的手里塞,“你……收好吧,可别再掉了。”
宁奕挺惊讶的,摊手犹豫了一阵,到底还是握起了拳头,把钥匙攥紧了。
“璀璨之星……”
曾文浩突然提起钻石,另一边的秋千吱吱呀呀的乱了几秒钟。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去了哪里?”
颤颤悠悠的,那把铁链老旧的摇曳慢下来:“浩子……”曾文浩身躯一震,他差点就以为,那些咿咿呀呀的残破声,是从宁奕的嗓子里发出来的,“这案子,已经结了……”
曾文浩难以置信的回过头,他看见过宁奕家放的那个黑盒子,了然宁奕一片如水泼出去的真心,他不信他能这么轻易就放下。
他想去辨一辨宁奕脸上的表情,哪怕是有一丁点儿来虚的,也瞒不过自己的眼睛,可是,宁奕的脸上什么也没有。
那种置身事外的淡漠,多一句都不愿再提,于是临到嘴边的话,又强忍着给咽了下去。
“啊……对!结了!都结了!”他也装憨卖傻,木讷的脸上,干干堆着笑,“都翻篇的事了,不提也罢。”
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捎走霓虹的霞光,天倒下来,是黯淡的,油画布上来不及阴干就急着又覆上的灰颜色,厚重且沉闷的脏。
“浩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那把暗下来的光影头里,宁奕轻声请求,“帮我和顾局说,我想清楚了,我想申请回队里。”
“就等你这句话了!”曾文浩激动地跳起来,“顾局哪里是真的要停你的职,当时那种情况,他也是没办法,其实他比谁都想你归队,我明天就去说,马上就去!”
他高兴坏了,嘴里语无伦次:“下周,最迟下周,保证让你回来。不过你要是想再休息休息也行,反正案子都结了,局里暂时也没什么事。”
宁奕听见,摇头,挤出一抹笑,他只用了一句,就把曾文浩的这点热情,沁灭在隆冬的冰渣里。
“结了?……这一页,真的翻过去了么?”
路旁的灯一盏盏的亮过来,亮到他们跟前,落下层昏黄的薄纱,风也来了,扫过一枝桠蜷曲的叶,发出岌岌可危的响。
天刚黑,月亮远没有出来,可曾文浩却瞧见些灯以外的亮,恍惚,在宁奕的眼中摆动,抖落一梭星一样的光。那是一个让人心碎的表情,就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要为他动情。
“有阵子……”宁奕的声音像哭,可表情却在笑,“我每天都坐在这里,脑袋里……都是最后见他那回。”
或许也不是笑的,他只是用一种笨拙的坚强,将所有的痛楚,都堆砌到一个虚构的假象里。
“子弹击中他的时候,他在笑,他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结果。明明是死路一条,他却笑的那么平静,为什么?”他抬头,想问一问搭档。
他们同样毕业于警校,犯罪学、心理学、逻辑学的成绩是优异,多年一线经验,让他们可以通过一个眼神就判断出对方的慌张或者坦荡,可这个问题,曾文浩回答不上来。
他无法得知那日天台上他们的对话,只能攥着手掌,听搭档在那片不清透的朦胧里,暗自咽泣。
“他曾经为我挨过一枪,我回应他的方式居然是往他心上补上一枪。”
回忆像纺梭来回交织,一头拽着追不回的过往,一头扯长无止境的悔恨。
“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吗?”
终于,那些含在眼中的星也碎了,纷纷缄默的,争相奔出眼眶。
“那天我问他,为什么不对我下手……我错了,我应该问他,是不是喜欢我!哪怕一点……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曾文浩从没见过这样有棱有角的悲伤,只是一眼,喉咙就似被双无形的大手扼制,断了呼吸。
宁奕弯腰,把自己给搂住了,他太疼了,可他想不到任何方法,阻止即将决堤的疼痛,仿佛没了那个人,这种伤也就没有了解药。
“他就是个疯子!拿命赌一场游戏,我凭什么要陪他玩!”
整条街的人都停下来,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影子,静得一秒入了相。
他们忘记了归家,也舍不得挪道,因为那把颤动的肩膀,瞬间把所有人的心都揪狠了。
“疯子!变态!他赢了,他他妈赢了……我走不出来,我忘不了他……”
以泪做一场洗礼,宁奕终于认输。
“关泽脩……你赢了……”
一周后,宁奕复职。
他重新穿上警服往顾立群的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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