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想吃你做的藤萝酥。”
闻亦……不是不喜吃甜的吗?她喜欢甜食,平日餐点,厨娘都要做好多送来。闻亦很少吃,偶尔遇见新奇的,她硬要塞给他,他才会尝一口。藤萝酥也是。
他是睡糊涂了?还是做了不好的梦,吓坏了,饿着了?
司檀眨巴着眼睛,似疑非疑地看着闻亦。良久的静默,她倾身凑上前,认真道:“一早吃这个不好,腻,易伤胃。”
“且我做的,一点儿也不好吃。”
闻亦探手抚着她的脸颊,滑嫩细腻的触感,像是一块无暇的温玉。“今日突然犯懒,就想吃一口。”
“你今日是懒!”醒的晚,还要赖着不起。自睁眼到现在,他好似,连窝都没舍得挪。
司檀眯眼笑着,梨涡绽起笼一层醺然之意:“之前的那些没了,中秋调的许还存在窖里,你若想吃,我这就起来找找。”
闻亦眉心微动,很快微绽浅笑:“好。”不疾不徐的声音,平缓如风,温柔若水。
司檀欣然开颜,摸了摸闻亦仍旧有些冷的手,缓慢爬起。挪向榻沿时,她又转过身问:“你还有想吃的吗?我去一趟可一并带来。”
闻亦想了想,“什么都好。”
闻亦这么好养,都不挑吗?若有人问她想吃的,她定是能说一大堆出来。司檀抿唇笑了笑,提上鞋子。正要往外,忽地停步,转身趴在榻沿,亮晶晶的眼睛上下忽闪,稍一回想,学着闻亦早起外出时的样子,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道句“那你多睡会”,便眯眼笑嘻嘻地往外走去。
卓焉与木缘起身后都候在门外,司檀开了门,她们相视一笑,入内伺候她更衣、梳洗。
卓焉爱热闹,往常耐不住性子,都要叽叽喳喳个没完,会挑有趣的故事,或者闲言打趣两句。可今早梳洗中途司檀不许她吵着闻亦,她便没吭声。除了泠泠撩水的声响,其他都轻手轻脚,直至出门。
听到木门开合,室内重归于静。棉帐低垂,油灯燃尽。被窗子花纹切割之后投射进来的暖阳已经跃上铜镜。闻亦知晓,现下已然不早。
他并未真的多睡。动了动颇感僵硬无力的两手,待撑榻而起,他向外唤了声:“魅无——”
并不知内室发生何事,司檀欢欣绕过曲折窄廊,自一侧进了后院。难得见她往这里来,正着手准备次日祭祀用品。除夕夜无需守岁,可元节当日是要去祠堂的。
厨娘们见她来,放下手中事,纷纷行礼,笑颜相迎。见早膳都准备好了,大多都是闻亦之前按她的喜好吩咐厨娘做的。司檀捏了一块塞进嘴里,甜味自舌尖窜入舌根,高兴的她藏不住眼中的蜜意。
她只尝了一口,便让厨娘去窖。平日闲来跟着厨娘学习,这藤萝酥,她自己也可以做。虽说味道不如厨娘做的好,较之最初,也算是有所提高。
可想到时辰不早,她自己一人全揽,必会耽搁。想了想,便弃了这一想法,放手与厨娘一道忙乎。
也就不花多长时间,卓焉与木缘去传早膳,司檀一人端着盛放藤萝酥的三足飞雁鎏彩莲花盘,欢欣沿廊进院。
院中藤萝花穗簇拥不败,恰沐暖阳下,宛如还寒来春时,一条条顺着廊架低垂下来,沾着水汽,混合着馨然清香,沁人心鼻。
司檀微绽双靥,想着闻亦许会等得久了,便加快步子。
此时,房中闪出一人,背对着她,着青绿连帽斗篷,身影高大,行动却又倍感轻灵,落地脚步无声,宛若风扫微尘。
“你是……”司檀于青石汀步站定,歪着脑袋想要看清他的样貌,可斗篷宽大,将他的脸严实遮挡,根本看不清长相。
暗自想了一阵,司檀探着头唤了一声:“魅无?”
清凌似水的声音,夹带着几分疑惑探究的意味,魅无正欲关门,怔然转过身来。他低视着青台下的身影,蔽去突然而来的惊惶,镇定自若作揖行了一礼。
待直起身来,他问:“夫人记得我?”
“自然记得。”司檀端着盘子上迈一步,“只是,不曾见过你的模样。”她说这话时,明显是有些遗憾。
在司檀眼里,魅无行步无声,来去无影,定是个高人。她很好奇高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像话本上说的那样,是个胡子花白的老怪物。可一直以来,她都没能与他正面遇上。不得亲见高人真颜,自是要遗憾。
她站定之后,又歪着头,想要瞧上一瞧。可斗篷下,只露出半截下巴,没有花白的胡子。
“咦?”好奇驱使,她更近了一步。
“你披着斗篷,是冷吗?”她冷的时候,木缘都会为她寻来一件披着。包裹的严实,冷风自然就进不来了。
司檀愈来迈的愈近,魅无惶然后退,唯恐她再一时无法控制猛生不减的好奇心,再掀了他的衣裳来。到时,就麻烦了。
恰好这时,房门由内开启,闻亦着与她相趁的水色宽袍,映着缕缕清浅金芒,含着如晨如旭的笑容,静然立在门后。
司檀低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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