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迷蒙仰头,痴痴凝望闻亦。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在此刻,她觉得闻亦身上好似有吸附魂灵之能,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教她心跳急速、口舌干涩。
甚至,一切都不由自己。就连心头那处急欲填满的空落,也像是着了魔般的越来越空。她不明这空落来自何处,因何而来,只想靠的闻亦更近些,再近些。
司檀慌乱侧过头,将一张圆润粉嫩的小脸埋在闻亦怀中。忽觉双手无处安放,她探出一手瑟瑟颤颤地拽着闻亦的衣衫,另一只像是做了贼似的,嗖的一下环在他腰间。
好像这样还不够,司檀泄气地狠往里缩了缩脑袋。手臂的力道也是不受自我控制的紧锁。
正打圈轻揉着肚子的手掌停了,连同心头空出的那一块也好似跟着无声放大。司檀有些急,又不知如何是好。稍稍屏息想了想,她不满足地拽着闻亦的手,不许他退出。
“我还难受,你再揉揉。”
宛若蚊蝇的声音甜软入骨,携带着一缕缕灼热的呼吸将薄衫浸透,顺带着撩起一团升腾不下的火苗。
闻亦隐忍轻叹口气,“好。”
宁静的夜,他略感涩哑的嗓音尤其惑人。司檀固了手臂,将头埋得更深。
“七七——”
闻亦再揉一阵,见司檀没了动静,轻唤一声,便停手将她捞了过来。
一整日不停歇,又紧赶慢赶地来别院。她……睡着了。
劳累过后的困倦,说来就来。尤其是对司檀来说。平日她就易困,今日更是不用细说。这困意一来,她哪有什么抗争之力。
“你这毛病,可真闹人!”闻亦无奈压制下心头蔓延的暗火,鼻息微舒,默声拨回司檀脸上凌乱的发丝。
睡梦中的司檀娇颜憨甜,努了努软绵绵的唇瓣,蜜意甚浓。
依赖和情意,于心思懵懂的她来说,应是……别无二致的吧?闻亦暗自思量片刻,俯首贪恋啃咬一阵,方退出紧拥她同眠。
可能,是相同的……
☆、猝不及防
元日, 新春之始,天地之元。这一天,鸡鸣则起, 尊旧制, 应老少相聚,依次拜贺。可如今闻家上无老, 下无小,自是省了这一道。因离府在外, 不得早起至祖祠, 只好设香案以拜谢天地, 再祭祀先祖。
北梁崇奢,元节更是往好了过。光是房中朱帘纱幔,里里外外悬挂多层, 加之窗柩粘贴的鸡心剪纸,红艳程度堪比婚嫁大喜时。
司檀起得相对较晚,一睁眼见房中模样大改,还当是在沉在梦中未醒。
昨晚进门前, 不是这样的啊……
她眼神迷离,目光涣散,好久才算是敛神抽魂。见闻亦不在, 下了榻便左瞅右看地往外跑。
入目喜红若烟霞映日,灯火灼灼似灵蛇舞动,如此情境,耀的司檀以为回到了成亲当日。
闻亦早已梳洗好, 本欲进内唤她起身,见她又这么光着脚窜出来,立马上前将她捞起。
“说了多次,怎就不改?”一边轻声责怪,一边掐了一把她的脸蛋。软软滑滑的手感不减,只是明显染上一层凉气,摸着冰冰的。
司檀笑着扑棱开他的手,环顾四周,见婢子们都在忙碌着粘贴窗花,兴致再起,挥舞着两手就要挣脱束缚。
闻亦不允,硬是拽着不松,“先去梳洗。”说罢,像是对待兔儿一般,轻松将她提起。
司檀苦兮兮耷拉着唇角,“我就看看,看看也不行!”
闻亦拉了拉她松垮垮的衣领,道:“你穿成这样跑出去,易染寒气。”
司檀打了个寒颤,“是有点儿冷。”讪讪扯笑后,乖顺听话地不再乱动。
梳洗过后,仆役燃竹开春,方可用早膳。元日膳食,民间多饮屠苏酒、喝桃汤、食胶牙糖及五辛菜。吃的喝的,一应俱全,以求新年消灾去病,延年益寿之愿。可别院只闻亦与司檀二人,这些旧俗于他二人来说,一番对比下来,还是稍觉冷清。
元节过得并不多热闹,除了上下仆役轻松之外,也没有多少节日的味道。
闲来无事,除夕行得急,也没能将话本一并带来。早膳过后,司檀便在阁楼临水宽台上落座。百无聊赖之下,转脸见窗柩上新帖的剪纸好看,形式各样的花朵,栩栩如生的鸟雀,活灵活现的鱼儿。
真好看!
一时间来了兴致,司檀再也坐不住了,挪近闻亦身旁,拽着他的衣袖,闹着要学剪窗花。
可元日不适合动刀剪,此乃禁忌之一。闻亦好说歹说哄骗她绝了这念头,司檀似疑非疑地望着他,道:“若真不宜,为何今早还剪出那样多来诱惑我?”
闻亦失笑,“这是院中嬷嬷几天前剪好的,只在当天贴上才显吉利,哪里是在故意诱惑你。”
司檀不甚服气地指着一处窗柩,“分明就是。你看,那鸟儿张着嘴巴啃麦穗。瞧它啃的多香。”
她不悦绷起脸,红润水嫩的两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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