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眼闭合,凭着感觉,拽起闻亦的阔袖就枕了上去。沾着水汽的圆脸红扑扑的,鼻头上也是汗。也不知是不是那袖子当巾帕还是怎么的,拉起往脸上轻轻一蹭,又懒洋洋睡了过去。
闻亦忍不住伸手使劲捏一把她的脸,暗道:怎么连睡着都这么讨人喜爱。
脸上冰凉凉的触感蔓延开,被他这么一捏,司檀就醒了。头埋在阔袖里左右摇晃半晌,才缓缓地退出来。
她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来,往闻亦身旁挪了挪,“几时了?”刚从梦中抽离,说话时嗓音略哑,可听起来软糯软糯的,又很甜。
闻亦笑道:“还早,你又无事,可多睡会儿。”
“哦!”她轻声应了一声,还没回神,转头又扑在榻上。
午后是没什么事。
好似不止是今日无事,她每日都是无事。府里的事情无需她操心,外面也少人来打扰,可想睡多久睡多久。
如此想着,她好似显得更为心安理得,往里侧一骨碌,抱着隐囊就又闭上了眼。
若是犯困,她就睡得很快。没彻底清醒时,也是眨眼间就可以再睡。
闻亦见她这样,面上不悦,探手将她怀中的隐囊撤了出去。睡意刚袭来,司檀正要约周公,忽地一下怀中之物被抽走,她沉着脸爬起身瞪着闻亦,两腮鼓着,明显的不满意。
闻亦暗暗一笑,也不吭声,侧身就往榻上躺去。
司檀揉了揉瞪的发酸的眼睛,“你也没事吗?”
“我一直都没事。”说罢,他眉间蕴起笑意,扳过司檀的肩头,将她揽了过来。“没事就可以陪你午睡。”
“好!”司檀脸上的阴云立马就散了,勾着唇瓣微微一笑,就挨着闻亦躺下。
之前他不在时,她睡得一点儿也不舒服,闷的很,稍一动就是汗,睡着了也感觉像是进了蒸笼。中间还热醒好几次,室内没有冰鉴,无法降温,她又困得厉害,只得忍着继续睡。
闻亦能回来就不一样了……
司檀满足地笑着,手慢慢环上他的腰,清凉传递过来,她微微打了个寒颤。确实比抱着一个隐囊舒服!她再往里一钻,手臂又箍紧一些。软软的身子紧紧贴在闻亦身上,方才身上冒出的汗没多久就退散出去。
闻亦轻抚着她露出的半边脸,滑腻腻的脸颊上还染着红晕。睡梦中的她双靥浅弯,看起很是乖巧,又惹人怜爱。
指腹划过她自然闭合的眼睛,闻亦毫无睡意,神识骤然团积,一丝一缕,皆是在思索胡冥所言。
而今的她,心智宛若一个孩童,除了心心念念的故事、话本,好似什么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如此单纯如棉纸的人,哪里会想到自己可能随时都会陷入危险?
如胡冥所说,若寻不到镇魂珠,于司檀确是威胁。她体内的那枚凝灵珠,于她只不过有凝魂聚魄之用,可于得了镇魂珠的人,二者合一,确是怨灵渡魂转世的必有。
执念不散化作怨,聚集成识而为灵。为怨灵者,千百年不灭不散,不老不死。除非重获新生,投胎转世。
这也是千百年来,怨灵最是困苦难捱,多次追寻而不得的光明。
可她到底只是常人,还是个缺了一魄的人。她不知自己身上有什么,亦是不明将会遇上什么。眼下,若被他人探知凝灵珠在她身上,任何一道怨灵若想夺命取珠,再是轻松不过。
如此来看,她的一举一动都要格外小心,否则稍一不慎,没了珠子凝魂,她便会再次……
一如百年之前肉身被毁时那般,魂飞魄散。
半梦半醒时,司檀紧紧攥着他腰间的长袍,像是只顺毛的猫儿,咧着嘴满意地嘿嘿一笑,埋头往他怀里蹭了又蹭。
“闻亦,这样真好!”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她笑得天真又蕴满幸福安乐。
“睡吧。”
闻亦轻抚着她带笑的娇颜,眸含春水,如云似风,格外轻柔温软。
☆、无可奈何
处暑气温骤降, 天气温凉,一场阴雨过后,夜渐漫长, 夏日至此而止。怀安处暑之后, 秋意渐浓,正值畅游郊野迎秋赏景的好时节。
天高阔远, 抛去了夏日的浓团成块,碧空为底, 云卷疏散自如。
民间常有“七月八观巧云”一说, 也常在此前后出游迎秋。
可是司檀是不能去的, 不是自己不想去。可她自己不敢出门,闻亦也不愿让她与旁人那般随性畅玩。
记得儿时,她还未受惊吓之前, 她春日与母亲到过玄顶观上香,可赏漫天桃花。夏季会随府中姐妹泛舟游湖,观碧水轻波。秋日去云天山,冬季至常乐谷。或层林尽染, 或红梅傲雪,她都见过。
而今算来,她已经许久不出府。那些儿时的记忆, 日渐模糊。约有七年了罢,她好似不记得怀安城的街道长的什么样子,是宽是窄。也不记得儿时爱吃的糖葫芦是什么味道,到底是酸是甜……
夜里难眠, 她曾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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