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见她两眼一阵昏花像是须臾间就后仰昏厥,司檀慌忙制止,道:“我、我就来看看,你好好躺着养病。”
“多谢夫人。”她嗓间干涩疼痛,一句话出口音色明显沙哑。
卓焉倒了水给她,“姐姐喝口润润嗓子。”
在房中稍作片刻,看她虚汗连连,司檀不便久扰,怕搅了她养病。搁下糕点,交代几句,就要回返。
转身时提步时,抬眸间瞥见房内墙壁上悬一副花鸟图。好奇心驱使,司檀近了几步,歪着头望去。
微黄丝织上,繁密芦苇舞动,倩影婆娑。迎风摇曳间,落一只红须蜂鸟。这画线条勾勒极为细腻,填彩晕染甚是讲究。入眼看去,色泽明艳,意趣悠然。芦苇栩栩,鸟如焕生。确是画中精品。
司檀禁不住再往前一步,想离得更近,看得更清。
“咦,这画……”
她惊诧睁目,视线落在画纸红章处。红泥印记稍显陈旧泛黄,有一片污渍沾染在上。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辨的清楚这小篆字体为何。
闻亦?
司檀疑惑。这是闻亦的画?
她随闻亦学画,从用笔到蕴意,闲来无事总要细细研究一番。她见过闻亦的画作,尤其书房的那一堆。那画也有山水花鸟,可这笔法……却是与之大不相同。
这副画作笔笔都讲求写实,观之如实物现于眼前。可书房的那一堆,求意。用笔流畅如高山泄水,神.韵极致潇洒似驾云腾风。
如此极端的两者,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怎么会……
有疑团凝结,司檀总想弄个清楚。她蹙眉望向木缘,道:“这画……可是侯爷的?”
木缘闻之惶恐,慌忙自榻上起身,颤颤跪地行了一大礼,道:“回夫人,这是多年前丘管事收拾府院时,奴婢……奴婢留下的。”
还没上说几句,木缘就气喘吁吁的。司檀见她这么跪着,也不知她是怕什么,稍稍一愣神,伸手上前,“你起来说。”
她这样,木缘更是不安,微咳一阵,叩首道:“奴婢见管事扔了一堆,真的是看这画好看才要留下的。奴婢对侯爷绝无他心,还请夫人明鉴。”
她在说什么?
司檀凝着眉头看向卓焉,眸中浮起一团团灰云,对木缘的这反应甚是不解。
卓焉掩唇偷笑一声,上前扶了木缘起身,“姐姐误会了,小姐真的只是好奇心重,随口问问罢了。”
只是好奇?木缘谨慎抬眸,似疑非疑地望着司檀。见她眉间疑云环绕,面上却无怒意,才稍觉安心。
一想到之前湘雪与湘南二人无故失踪,她心头就不由揪起,唯恐一个不小心得罪夫人,也落个同样的下场。
木缘神经一松,微舒口气:好在,夫人不怪罪。
☆、同乘共车
自木缘居所出来, 正值秋阳和媚悬空。司檀心绪茫然,神思全凝结在那张画纸上。
都说“字如其人,画秉其性”, 一人一画, 蕴意用情可据年岁而长,笔法气度却是无法轻易更改。听木缘解释说, 这画是七年前闻亦搬离旧院,丘管事打算堆积烧毁时被她所捡。若她所言为真, 这七年的时间, 若无意外, 就是闻亦的性情大改。
旁的司檀不知,这七年前,她是听人说起过的, 正是老侯爷与荣阳夫人离世那年。
七年前?
或许是罢。
司檀一路低着头,顺着狭窄小道回返。卓焉摸不清司檀在想些什么,一直叽叽喳喳吵嚷不停。可卓焉问的,说的, 神游中的司檀均未入耳。
初秋温凉相宜,藤萝院偏阴,藤萝繁盛不败, 跨进门迎面就是一缕缕夹带着凉风的馨香。司檀微微打了个寒颤,回神之后,拉一把衣领,自一侧檐廊慢行。
此时, 丘管事眉头紧锁,正在院中焦急踱步。忽然捕捉到漫步而来的两个身影,他微提口气,躬身行了一礼。
司檀稍一抬头,携几分探究的视线在丘管事身上来回。见他额间布汗,眉头凝缩,她便感觉到,这是又要带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果然如她所料,丘管事犹疑半晌,上前轻声道:“夫人,方才太史府来信,请夫人回一趟。”
又是太史府。
之前闻亦提醒过,若是太史府有事求见,无论如何都要避着。她也不傻,太史府现在有难,这个节骨眼来请她,皆是有目的在前。
好似没有目的,便想不起还有这样一个她来。
司檀有些失落,想了想,她小声问道:“可有说是何事?”
“这……”丘管事支吾着,不好作答。只因侯爷之前再三交代过,无事不可来搅扰,尤其是太史府。可眼下主子不在,这事他如何做主?
良久之后,他定神回应说:“是太史夫人病重,请求见夫人最后一面,老奴闻之惶恐,不敢耽误片刻,这才冒然进院,扰了夫人清宁,还请夫人恕罪。”
司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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