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跨过人形垃圾,对李律的肺腑之言也只点评一句:自作多情。或者,再多施舍一段冷笑,划上一句:
居心不良。
李律仰着头,定定地看着付丞雪。
眸中有让人费解的感情骤然汇聚,仿若暴风雨前的片刻平静,无声的硝烟让空气都冻结在一起。
压抑,让人窒息。
付丞雪无法参透其中深意,冷漠无情地转身。
进门时被毫无预兆地扑倒,以为要打架,却呆如木鸡地被咬住唇。李律凶狠地撕扯他的衣服,刺鼻酒味和烟味充斥在口腔,他头晕目旋乱成一团,无法思考。反应过来就是挣扎,两个成年人像互不服输的野兽一样在门口对峙,拳打脚踢,吵翻了天。
两败俱伤。
以为捉住了把柄,他用自己的脸贬低李律的感情,最激动时说了让李律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之后……
李律,就真的死了。
醉酒加上心灰意冷,半夜又下了大雨,车翻进河道,尸体打捞出来后肿得不见人形。
被叫去辨认尸体,付丞雪一眼就认出这个纠缠了十多年的男人,呆呆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种天地倒转的心如死灰自脚底蔓延……自此,他才真正明白,所谓生命无常。
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他对此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至此方知,这——竟是他的初恋。
——哪怕哭得惊心动魄,后悔得肝肠寸断,也无济于事的,追不回的初恋。
他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深深爱过的男孩。
此后十多年历练,他终于学会滴水不漏的委婉,哪怕腹诽一万遍,恨不得千刀万剐视而不见,仍如冰山融化的那角雪莲,寒凉孤傲中透着动人心扉的春意,仿若爱如初恋。却也一次次后悔,这段曾经——这段因心高气傲而无力挽回的“错过”。
如果上天怜悯——
有幸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然不会让李律再次走上弯路。
如果上天慈悲——
有幸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再也不会招惹这个他人生中最美好的男孩。
如果上天恩赐——
能让时光倒转,他必会倾尽全力,要李律重回正路,幸福美满,直至终老。
…………
回忆中的思绪堆积心间,让泪水涌上眼中,滴在李律端着姜汤的手背。
透明。
澄澈。
没有一丝重量。
李律蜷起指尖,露出宽慰的笑容,熟悉的伪善立刻让付丞雪心神归位,收回近乎贪恋地流连在李律脸上的视线,偏头躲开李律的探究,深呼一口气缓解情绪。
此时付丞雪不知道,自己的眼角和鼻头还微微泛红,尤其是那双舒长的眼,蕴着一汪湖水,波澜起伏又被浓雾遮掩,把浸染人心的心事重重藏起,欲盖弥彰反而古怪显眼。不自在地把头一偏再偏,指尖挑掉眼角沾湿睫毛的鳄鱼泪,疏离道:
“只是进了沙子。”
李律放下碗,心中一叹没有多问,离开前体贴地说道:
“我是这家的儿子,姓李,单字一个律。你要有事可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oo3收集愿力—
中午苗氏不在,饭菜是李律做的。
一荤一素一汤,除了盘绿油油的素菜能看出原色,另两道颜色诡异,简直辨认不出原材料。
李律把碗筷放到男孩面前,“吃吧。”
倒不是刁难人。
这孩子天生不喜荤腥,家里生了蟑螂老鼠,被苗母拿着杀虫剂赶尽杀绝,都要冲着尸体叹口气,腻歪得让人心塞。每次处理家禽,要不把食材用调料捣鼓地面目全非,必定被满心杀生的愧疚折磨,做不下去。
一餐无话。
——其实满腔未尽的话堵在嗓子眼,连难以下咽的饭食都囫囵吞下。可抬眼一看,对面的李律也才十岁,使两人纠缠致死的前世还不存在,李律青涩却不稚嫩的脸庞并未沾染任何扰乱人心的感情。
李律吃完,看男孩还有半碗,“你……”
“你放下碗,等会我一起洗。”
付丞雪接过话头,李律没有纠结地回了句,“好吧。”
筷子轻轻放下的声音,凳子拉开的声音,包括脚步声逐渐走远的声音,准备背篓上山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地滑进耳中,付丞雪这才终于抬头,只看见衣角从院子门口飞逝,突然就没了食欲,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打开水管又有些出神。
水流穿手而过,有点凉,哗哗声响还有些吵,抬眼眺望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空落落的。
仿佛没有尽头。
——如同前世惨死前独自穿过被大雪覆盖的长街时那般。
但也不一样了。
消食的付丞雪停下脚步,手指一颤,不是冷的,是被电的。
【请注意,此处可收集愿力!】
自离开医院丢了一条盗取信力的途径,灰猫一直闷闷不乐,蔫着脑袋不愿再出来,系统提示只是源于本能。一群孩子正在打闹,抬头看见他,好奇地惊叫一声:
“你是谁啊,长得可真俊!”
目光绕着小孩们看一圈,各个打扮猎奇挑战世人想象力,约莫在玩角色扮演。头顶花床单的不是新娘就是菩萨,旁边两个男孩,一个头罩黄色塑料袋戳俩洞,不伦不类地横别发箍,一个斜披着格子围巾,倒拿拖把,想到最近又在热播的经典老片,指着几人猜测。
“唐僧,孙悟空,和观世音,对吧?”
【滴!获得一格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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