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许怀安不免有些心疼这位公主,看似万千宠爱于一身,实则过得却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许怀安握杯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
却在这时房门被敲响,许怀安连忙收了神色,将茶盏置于桌案,这才应声道:“进。”
红桃推门而入,看到许怀安时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道:“二少爷,老爷让您去前厅一趟。”
许怀安闻言温笑点头:“我知道了,这便过去。”
许怀安起身,向门外走去。
她早猜到了许义堂会将她叫过去,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当相国的爹爹又如何不会知晓?
当他来到前厅时,果不其然便见许义堂面色铁青的坐在首座,大夫人坐在他身边,二姨娘坐在下坐一脸担忧的瞧着她,连她那平日忙的不见人影的兄长如今都赶了回来。
“儿子给爹爹请安。”许怀安躬身行礼。
许义堂看着这个小儿子,面容清秀,比起他哥哥少了几分男子气概,却平添了几分温润,平日里灾病不断,若是能安分养着倒也无妨,只是这一天到晚跟着晋王鬼混,丝毫没有一书香子弟该有的刻苦用心,倒是叫他恼怒几分。
“今日,去了何处?”许义堂沉声问道。
许怀安知晓许义堂心中已知道,便也无所隐瞒,全数告知。
“混账!”许义堂听完一拍桌案,怒喝一声。
许怀安面色平静,等待着许义堂的发落。
“你可知,若非你等拉着宁阳公主一遭去游船,那宁阳公主怎会遇刺?若是公主伤着,你以为自己担当的起吗?!”许义堂怒叱。
许怀安闻言敛眸,并不反驳,只是道:“儿子知错,甘愿受罚。”
“今晚去祠堂跪着,非我允许,不得出来。”许义堂面上不耐,一摆手道。
二姨娘一听,面色一变:“老爷……”
许怀远也心有不忍:“爹爹,三弟他……”
“谁再求情,一并受罚!”许义堂叱道。
许怀安敛眸拱手:“谢爹爹开恩,儿子这就去。”
言罢,便退了出去,许义堂看着小儿子单薄的背影,眸中隐有不忍,却转瞬即逝。
许怀安听命的来到祠堂跪下,腰杆挺得笔直,红桃在一旁瞧着红了双眼,急的跺脚道:“二少爷你身子才刚好,这一下若是再病了可如何是好?奴婢再去求求老爷,请老爷从轻发落。”
说着,转身就要向门口走去。
“咳咳,回来。”许怀安轻咳两声,随后道:“不碍事,桃儿姐你去休息吧。”
“可是二少爷……”红桃急的落泪。
“当真无事,桃儿姐莫急。”许怀安轻叹一声。
“那奴婢在这陪您。”红桃说着也端着一个蒲团在许怀安身边跪下。
许怀安摇摇头道:“桃儿姐若为我好,就快快起身,若要爹爹瞧见了,定会罚的更狠。”
“可是……”红桃还想说什么。
“听话。”许怀安无奈道。
听许怀安执意如此,红桃也没了办法只好道:“那少爷,我就去旁边歇息,若有事您直接叫我便是。”
“嗯,去吧。”许怀安点点头。
红桃离去后,许怀安松了口气,心中却是感慨万分。
这一次,她是真的被李承煜坑惨了。
这许义堂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竟愣是叫许怀安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夜,而身子骨向来弱的许怀安,果不其然的又病倒了。
消息传到李秋霜耳中的时候已经是一日后了。
本来都已遗忘了的人,在她沉默的听完身边侍女的话,这才想起那日的许二公子。
她沉默片刻,问道:“那许二公子可有大碍。”
侍女摇摇头道:“许二公子昨日烧的厉害,今日才醒,这许相国当真太狠心了些。”
李秋霜笑着摇摇头道:“别人的家事,你在意这么多作甚?”
“少宫主,你有所不知,这相国偏心的厉害,就因为许二公子未足月,便百般苛待,当真叫人气愤。”这侍女是李秋霜于凌绝宫带出的弟子,亦是她的心腹之人。
李秋霜听着,也算明白了个大概,只是想想许怀安受罚还是受她连累,不由皱了皱眉,旋即道:“秀清,去将那支山参装起来,你随我去看看那许二公子。”
“啊?少宫主你要去看许二公子?”江秀清一脸不解,李秋霜性子冷淡,往日少与人走动,此番竟要亲自探望这许二公子,难免叫她摸不着头脑。
“照做便是。”李秋霜颇为无奈的开口。
“是。”江秀清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李秋霜到达相府的时候,许义堂亲自出门迎接。
“老臣参见公主殿下。”
李秋霜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一旁侍从,旋即开口道:“许相国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是。”许义堂看着李秋霜,不知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公主殿下前来是为何事。
许义堂满心疑惑的将人迎进了前厅,随后问道:“不知殿下前来寒舍是为何事?”
李秋霜也不虚与委蛇,直言道:“那日本宫与贵府二公子游船,不想遭遇刺客,二公子为本宫所累,听说回来后便大病一场,此事因本宫而起,故而本宫特地前来探望,还望相国大人允我见二公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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